林玉芳和周柯辉的脸色同时一变。
「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演什么了？」林玉芳还在装。
我笑了，面具下，那半边完好的脸颊笑得灿烂，而另外半边疤痕，却显得愈发狰狞。
「下午在烟囱后面，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林玉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柯辉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温柔，变得阴狠。
既然撕破了脸，就没必要再装了。
林玉芳冷笑一声，抱起双臂。
「听见了又怎么样？」
「林苗雨，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好好跟你商量，你不听，非要逼我们动手。」
周柯辉一步步向我逼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姨妈，签了它。」
「签了，我们还念着最后一点情分，让你死得痛快点。」
「不签，」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靠在栏杆上，看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忽然觉得很可笑。
「周柯辉，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3
周柯辉的动作停住了。
林玉芳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胡说什么！」她厉声尖叫，声音因为心虚而变得尖锐，「那场火就是意外！是煤气泄漏！」
我定定地看着她。
「是吗？不是因为你在房间里抽烟，没熄灭的烟头引燃了窗帘吗？」
「火烧起来的时候，你第一个跑了出去，连三岁的小孩都忘了。」
「如果不是我冲进去，周柯辉早就被烧成一具焦炭了。」
这些话，在寂静的甲板上炸开。
周柯辉猛地扭头看向林玉芳，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玉芳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柯辉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被欺骗的屈辱。
我继续说：「林玉芳，这些年，我帮你瞒着这个秘密，把你捧成一个为姐姐抚养遗孤的伟大母亲。我以为，你会念我的好，会真心对辉辉。」
「我错了。」
「你的自私，刻在骨子里。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
「现在，你还要联合你差点害死的小孩，来谋杀你的亲姐姐。」
「林玉芳，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林玉芳被我逼得节节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周柯辉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我以为，揭开这个秘密，至少能让他有所动摇。
我还是太天真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周柯辉忽然笑了起来。
「所以呢？」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震惊，只剩下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漠。
「所以，我更应该感谢你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