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啊,温言,”傅母也冷着脸开口,“我知道你对谨言带青青回家有意见,但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顶“嫉妒”、“恶毒”的帽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扣在了我的头上。

叶青青被两个名媛扶了起来,她还在哭。

“不怪温言姐……都怪我,我不该惹她生气……伯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谨言哥哥,也别怪温言姐……”

她这番话,更是坐实了我的“罪名”。

看似在为我开脱,实则句句都在拱火,把自己和傅谨言捆绑在一起,将我彻底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你看看青青多懂事!你再看看你!”傅谨言指着我,气得手都在抖,“温言,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给青青和妈道歉!”

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猫。

我有很严重的猫毛过敏症,是哮喘级别的,傅谨言一直都知道。

可就在昨天晚上,叶青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布偶猫,带回了傅谨言的公寓。

她抱着猫,笑嘻嘻地对我说:“温言姐,你看雪球可爱吗?它是我唯一的念想了,以后它就住在这里陪我啦。”

我当时就觉得呼吸困难,浑身起了红疹。

我让傅谨言把猫送走。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温言,青青从小娇气,猫是她唯一的寄托,你别计较。”

他说:“不就是过敏吗?吃点药不就好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看着他,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完全无视我的生死,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不是因为过敏,而是因为绝望。

现在,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他再一次,为了叶青青,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逼迫我。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极致的寒冷。

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傅谨言……”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我……我有点不舒服……”

我的哮喘,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毫无预兆地发作了。

“又来?”傅谨言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厌恶,“温言,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博取同情的烂招数了?我告诉你,没用!”

叶青青也假惺惺地凑过来,满脸“关切”。

“温言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啊?可是……谨言哥哥会不开心的,他最讨厌别人撒谎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精准地捅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我的喉咙被扼住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

我扶住旁边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随身的手包里疯狂地翻找着我的急救喷雾。

可是,包里是空的。

喷雾……不见了。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我想起来了,今天出门前,我把喷雾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转身接了个电话,就忘了拿。

而叶青青,就站在那个柜子旁边。

我的视线越过傅谨言,死死地盯住叶青青。

她正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胜利的、恶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