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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屈辱和难堪,像大火燎原般冲上心头。
阮念初攥紧指尖,浑身都在颤。但仅仅片刻,她突然笑了,将项链摘下来,挂在指尖轻轻晃。
“薄景行,你真的想要?”
看清项琏样式的那一刹那,薄景行目光霎时凝住。
人群里更是发出讶异的惊呼声。
“海谜之心?!怪不得阮念初不卖,这条项链可是很值钱的。”
“这条项链八年前不是在夺命赛车中,被人赢走了吗?怎么在阮念初手上?”
“难道当年赢得比赛的人是薄总,而他将项琏送给了阮念初?”
阮念初心头一酸,泪意差点涌出。
八年前,只因她随口说了句喜欢,爱她如命的薄景行九死一生地赢得比赛,用沾血的手指将项链戴到了她脖子上。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摘下过。
薄景行似乎也想起了往事,抿唇对着孟楚楚道:“我再给你买别的。”
说完,他揽着孟楚楚的腰,就想要离开。
阮念初叫住他,表情刻意轻佻:“薄景行,别急,我答应卖给你!五千万怎么样?”
听到她这么说,薄景行眼底骤然涌起滔天骇浪。
“阮念初,你真要卖?”
阮念初轻诮:“卖!当然要卖!这么值钱,傻子才会留着!”
薄景行高挺的眉眼被恨间填满,表情晦暗莫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阮念初,看她始终不为所动,眼底的光芒最终归于永夜般的黑。
“五千万,我给你,但有一个条件。”他唇角勾起嘲讽的冷意,厉声对着保镖命令:“去把她衣服扒了,看着她,在大门口站两个小时。”
阮念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转身就要逃,可已经来不及。
保镖粗暴地钳住她的肩,用力地撕扯起她的衣服。
薄薄的衣料经不起粗暴,转瞬间就成了一堆破布。
阮念初疯狂挣扎着,漂亮的脸蛋几乎被泪水糊满。
“不......不要!薄景行!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她的挣扎只是徒劳,转瞬间,衣服就被撕扯了个干干净净,被保镖推搡着,浑身赤果地狼狈跌坐在地。
周围人饱含恶意与嘲讽的目光,如同针般齐刷刷地扎了过来。
阮念初哆哆嗦嗦地环抱住自己,羞耻、愤怒、绝望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令她恨不得当场死去。
她想起薄景行帮她把项链戴到脖子上的那天。
【初初,项链代表我的心,我们此生永不分离。】
可后来,她和他之间的所有被仇恨淹没,唯余那条项链证明两人曾经相爱。
她原本想留着它,当做一个纪念。
可没想到,最终它仍成为了薄景行羞辱她的道具。
疼吗?
很疼!
但如果项链能够换他对她的死心,也算划算。
度秒如年的两个小时终于到了。
阮念初穿上保镖递来的衣服,流着泪,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
“阮小姐,假尸已制作完毕,是按原定计划进行吗?”
阮念初隔着遥遥人群,望向正在灯火通明处和孟楚楚接吻的薄景行。
他眼皮轻垂,眼角眉梢溢满温柔和深情。
像是童话中,那个找到挚爱的白马王子。
她扯了扯唇角,胡乱抹掉脸上汹涌的眼泪,轻且坚定地回答道——
“进行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打车去了预定好的山上。
入了夜,寒风凛冽,吹得人心头一片空荡荡的凉。
机构人员将新的身份证件和去往国外的机票递给她:“阮小姐,假死完成后,这个世上再没有阮念初这个人,希望您以后一切顺利。”
“谢谢。”
阮念初换上对方提供的衣服,坐车去了机场。
在飞机冲上云霄的刹那,她望着下方渐渐变小的城市,无声呢喃——
薄景行,这次我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
与此同时。
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打到了薄景行的手机上。
“您好,薄先生,我是第四医院的爱心献血处,您太太在您身边吗?我们想了解一下她献血后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