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崇王朝,永和三年,秋。
陆欣欣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上精致的雕花。今年是她嫁给宇文畴的第三年,三年前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在山林里捡到受伤的他,不顾危险救下,又在朝夕相处中动了心。那时宇文畴握着她的手,眼神真挚,承诺此生唯她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这份承诺,在三个月前碎得彻底。宇文畴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叫肖莲莲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柔弱,一双眼睛像含着泪,走几步都要扶风,活脱脱一个“小白花”。自那以后,宇文畴变了。
“夫人,将军派人来说,今晚还在肖姑娘院里歇着,让您……早些安歇。”侍女青竹端着温好的燕窝进来,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触到陆欣欣的霉头。
陆欣欣捏着花瓣的手轻轻一松,金瓣落在白瓷碗里,漾开一圈浅纹。她抬眸时,眼底那点残存的光亮也灭了,只淡淡道:“知道了,燕窝端下去吧,我吃不下。”
青竹看着自家夫人日渐消瘦的侧脸,心里堵得慌。三年前夫人刚到将军府时,多鲜活啊,穿着新奇的短褂子,敢跟将军抢烤鸡,敢把书房里的兵书翻得乱七八糟,连将军都被她逗得眉眼弯弯。可自从三个月前,将军把那个叫肖莲莲的女子带回府,一切就都变了。
肖莲莲生得一副柔弱模样,眉尖总凝着三分愁,走起路来像阵风就能吹倒,偏偏嘴甜会来事。初见陆欣欣时,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轻声细语地喊“姐姐”,可转头就在宇文畴面前红了眼,说“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
起初宇文畴还会安抚陆欣欣,说“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我安置她几日便送出去”。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肖莲莲的“意外”越来越多——要么在花园里“不小心”撞了陆欣欣,自己先跌坐在地;要么在宇文畴面前“无意”提起,说“姐姐用的胭脂真好闻,不像我,只能用最便宜的”;甚至有一次,她抱着一个瓷瓶跪在宇文畴面前哭,说“将军,我不是故意打碎姐姐的玉瓶,您别怪姐姐罚我跪祠堂”。
次数多了,宇文畴看陆欣欣的眼神就变了。从前他看她时,眼里总有藏不住的温柔,如今只剩下不耐和疏离。上个月陆欣欣生辰,她提前半个月就亲手绣了个平安符,想在生辰夜送给宇文畴缓和一下关系,可那天他连面都没露,更别说礼物了,只让侍卫送来一句“军中有事,改日再补”。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在肖莲莲院里陪着看了一整晚的星星。
“夫人,您别太难过了,将军或许只是一时糊涂……”青竹还想劝,却被陆欣欣打断了。
“糊涂?”陆欣欣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我当初才是真糊涂。”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还在现代的考古工地上搬砖,一场突如其来的塌方让她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躺在了乾崇王朝的深山里。那时她浑身是伤,饿了两天两夜,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古代山林里时,撞见了被追杀的宇文畴。
他那时穿着染血的盔甲,胸口插着一支箭,靠在大树上喘息,眼神锐利得像要吃人。陆欣欣本来想跑,可看着他身下不断蔓延的血迹,还是没忍住,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那是她穿越时唯一带过来的现代物品,里面的碘伏、纱布救了宇文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