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胸口的伤是假的?那场雷雨夜的意外也是假的?」
沈修言的指节收紧,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意外是真的。但你的命数里确实有那一劫,徐婧算出来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他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来,捧住我的脸,眼神恳切。
「晚晚,我是你的丈夫,我爱你,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用我的血为你挡劫,难道不是爱你的证明吗?」
他的话术天衣无缝。
将一场恶毒的算计,包装成了感天动地的牺牲。
如果我再追问,就成了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怨妇。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是我小题大做了。」
沈修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我额上印下一个吻。
「就知道我的晚晚最通情达理。」
他重新发动车子,语气轻快地聊起了晚上的庆祝派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误会。
但我知道,不是。
那道消失的疤,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
回到家,我借口不舒服,先进了卧室。
我打开电脑,输入了「道家」「斩七」「续命」「挡劫」这几个关键词。
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让我遍体生寒。
所谓的「斩七」,斩断的是七情六欲,但多用于斩断与某人的姻缘或情缘,好让施术者与意中人再无瓜葛。
而「挡劫」,尤其是用活人血为引的死劫转移,更是禁术中的禁术。
以血为引,承接死劫之人,会与被转移者气运相连。若被转移者心怀怨恨,术法便会不稳,甚至反噬。
最重要的一条是:此等禁术,必有所图。施术者为的绝非「功德」,而是被转移者身上更重要的东西——可能是气运,可能是命格,甚至……是她所拥有的一切。
我盯着屏幕,一个荒谬又冰冷的想法浮出水面。
沈修言要斩断的「情劫」,真的是指那些莺莺燕燕吗?
还是指……我这个正妻?
他为我「挡下」死劫,真的是为了救我?
还是为了用一种更隐秘、更残忍的方式,夺走我的一切,好让他和他的徐婧,从此「大道可期」?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我需要证据。
我冲进书房,沈修言的书房一向是我的禁地。
他总说里面有机密文件,不让我进。
我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密码试了试,打不开。
用他的生日,打不开。
用我的生日,还是打不开。
鬼使神差地,我输入了徐婧的生日。
那个我只在一次聊天中,听沈修言无意提起的日期。
咔哒一声,保险柜开了。
里面没有机密文件,只有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
盒子旁边,放着一本摊开的黄历。
上面用朱砂笔圈出了一个日期——五个月前,我「意外」摔下楼梯的那一天。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批注:
「雷雨,庚申日,大凶。宜破旧,忌新生。」
3.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个紫檀木盒子,我认得。
是我和沈修言结婚时,我外公送给我的陪嫁。外公说,里面装着我们林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
我嫁给沈修言后,他说帮我保管,我就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