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年主妇,一朝逆袭。被弃的画稿,成了她最狠的打脸武器。

1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终于歇了,残留的油烟味还黏在空气里。苏晚星摘下沾着油星的棉布围裙,指尖在布料上反复蹭了蹭,想擦去那层腻人的触感,快步走向客厅时,下意识把藏在围裙口袋里的硬壳笔记本往身后藏得更深 —— 那是她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设计本,封皮还印着浅浅的星光纹路。

陆廷渊陷在真皮沙发里看电脑,键盘敲击声急促得像密集的雨点,赶一场永远结束不了的会议。餐桌上的三菜一汤早已失了温度:清蒸鱼的表皮塌软下来,芦笋炒肉的油星凝结成细小的珠粒,全是他往日最爱的菜式。

“廷渊,吃饭吧?” 她放轻脚步,声音压得软软的,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今天在厨房择菜时,突然想了个围巾纹样,用了你上次说好看的墨竹……”

“别烦。” 陆廷渊头也没抬,鼠标在屏幕上狠狠点了下,发出刺耳的声响,“明天和林氏的合同整理好了?这点事都要我催,娶你回来是当摆设的?”

苏晚星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像吞了块没煮透的糯米,又胀又涩。她攥紧笔记本的边缘,硬壳封面硌得掌心发疼,那上面画着的墨竹刚添了几笔新叶,笔尖的墨痕还带着灶台上残留的烟火气,晕得边缘有些模糊。

转身去厨房端汤时,她的目光还黏在陆廷渊的侧影上,没注意到桌角摊开的文件。瓷碗倾斜的瞬间,温热的汤水 “哗啦” 泼在米白色的合同上,迅速晕开一大片褶皱,把 “林氏集团” 四个字泡得发肿。

“砰 ——”

陆廷渊猛地拍桌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他眼里的寒意像冰棱,几乎要把人冻伤:“苏晚星,你到底能干成什么事?这合同要是出问题,你赔得起吗?你这辈子都赚不到这合同里的零头!”

她慌忙扑过去用纸巾擦,指尖却被浸湿的纸张边缘割出细小红痕。血珠滴在湿掉的字迹上,像一颗碎掉的星子,很快就融在汤水里,没留下半点痕迹。陆廷渊已经重新坐回电脑前,手指继续在键盘上翻飞,只留下一句冰冷的 “收拾干净,别让我再看见你搞砸东西”,仿佛她只是个会添麻烦的物件,连生气都不值得多费口舌。

夜深时,整栋房子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苏晚星蹲在厨房地板上擦油污,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子发酸,笔记本摊在膝盖上,页脚沾了点洗洁精的泡沫。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她在空白页画了只缩成一团的小猫,爪子旁缀着细小的星光 —— 那是她少女时的名字,晚星,美术老师曾说她的设计里藏着整片星空。可现在,那些星光只敢躲在尘埃里,连亮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2

衣柜最深处翻出的米白色连衣裙,还是结婚时陆廷渊陪她买的,布料早就洗得有些发皱。苏晚星对着镜子涂了点豆沙色口红,指尖刚碰到唇瓣又赶紧擦掉大半,只留下淡淡的粉色 —— 她怕颜色太艳,衬得自己眼底的青黑更明显,那是常年熬夜打理家事、等陆廷渊回家留下的痕迹。

陆廷渊的三十岁生日宴设在顶层旋转餐厅,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虚浮。宾客们穿着高定礼服,手里端着香槟杯谈笑风生,金属碰撞声和笑声混在一起,苏晚星的棉布连衣裙站在其中,像块格格不入的棉麻布料,廉价得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