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持微笑,没有接话。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我从小听到大,早已免疫。
顾瑾言似乎也无意多谈,客套两句便带着我走向下一桌。
他的手臂虚环着我的腰,保持着礼貌的接触,但我能感觉到那动作里的僵硬和距离感。
一整天的喧嚣终于落幕!
回到顾家那栋空旷得可以听见回声的别墅,已是深夜。
佣人恭敬地接过我们的外套。
顾瑾言松了松领带,看向我,语气公式化:
“你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已经收拾好了。我住主卧,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管家。”
“好的,谢谢。”我低声回应。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上了楼,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我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这栋华丽却冰冷的“新房”,深吸了一口气。
也好,互不干扰,正是我想要的。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清晰地划定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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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婚后的生活,如预期般平静……或者说,死寂。
顾瑾言真的很忙,忙到常常我起床时,他已经去了公司,而我入睡时,他还没有回来。
偌大的别墅里,通常只有我、管家和几个佣人。
他们对我恭敬却疏远,大概也在观望,这位突然闯入的、看似不受重视的新女主人,能在这个家里占据怎样的位置。
我没有让自己闲下来。
早早起床,给自己做一份简单的早餐,然后出门上班。
我并没有因为嫁入顾家就放弃工作,
成为一名无所事事的富太太从来不在我的人生计划里。
我在一家规模不大的设计工作室找到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
薪水不高,但能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保持经济和精神上的独立。
工作室的同事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当我是一个普通的新同事。
这让我感到轻松。
在这里,我是苏念,只是设计师苏念,而不是“顾太太”。
偶尔,我会和顾瑾言在早餐桌上碰面。
通常都是沉默地各自进食,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今天回来吃晚饭吗?”有一次,我试图打破僵局,找了一个最家常的话题。
他从财经报纸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我会主动开口,
随即又低下头去,声音没什么起伏:“不了,晚上有应酬。”
“哦。”我低下头,继续喝我的牛奶。
又是一阵沉默。
“你……”他忽然又开口。
我抬起头看他。
“没什么。”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拿起外套起身,“我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连最基本的日常交流,对我们来说都有些困难。
我们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两条平行线,各自延伸,却永无交集。
有时候,我会想起在苏家的日子。
虽然同样不受重视,常常被堂姐苏倩她们嘲笑刁难,但至少还有母亲偷偷的关怀和温暖。
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却因为娘家势微且早逝,在苏家处境艰难,连带着我也不受待见。
她总是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念念,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要坚强,要努力,靠自己活出个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