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故里带着黑乔寨的人跑了半个长沙城,顾渔舟就追在屁股后面追了半个长沙城,黑背老六像是追着块肉一样眼睛猩红地也追了半个长沙城,所以后面的半个长沙城也跟着骚动,可怜陈皮拿着一笼子刚刚捉好的螃蟹被顾渔舟蹭了一下肩膀,啪嗒,篮子的把手掉了一根,还没反应过来,黑背老六狠狠撞了他一个踉跄,啪嗒,篮子翻了,螃蟹爬出来满地。
陈皮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
陈皮眼神阴翳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螃蟹也不管了,直接起身追了上去,“娘的,撞了人就想走,赔我螃蟹!”
张启山手下巡逻的亲兵看了个全程,陆建勋的走狗回去通风报信,日本人还在青楼楚馆里面花天酒地。
过了一会,张日山匆匆赶过来,问还在现场的亲兵,“人呢?哪去了?”
亲兵指了一个方向,张日山急匆匆带着人追了过去,亲兵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
顾故里这个领头的带着人左奔又奔奔到了长沙城外,可怜的张日山跟在后面既要追人又要处理沿路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的苗寨人。
顾故里没下死手,人死在城里路上是要有麻烦的,顾故里讨厌麻烦,所以勉强大发善心让他们多活一会,至少人能撑到医院再死。
长沙城外,远离人烟。
顾故里好整以暇地停了下来,黑乔寨的人立马围成个圈,杀气腾腾,顾故里肆意笑了出来,“哟,苗生,人少了不少嘛,这是跟丢了?”
苗生闻言看向顾故里的恨意深重,“你会付出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顾故里转着手中的白玉短笛,“想要代价你们也得有本事才行,哦,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故里拍了拍手中的青铜蛊罐,炫耀,“这小家伙认主了,不巧,我就是他的主人。”
苗生一惊,退后一步,“你怎么做到的?”自家大祭司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小子竟然能够让大祭司喂出来的蛊王认主,苗生预感不妙,“点子太扎手,撤。”
顾故里红瞳颜色更深,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盯着苗生,“嘿嘿,来不及啦。我亲手给你们找的埋骨之地,不满意吗?”
他歪着头,貌似十分困惑。
苗生全身的冷气直蹿到了天灵盖,“撤撤,赶紧撤!”
顾故里不屑一笑,吹响了手中的白玉短笛,铺天盖地的毒虫从地下蜂拥而来,缠上了黑乔寨人的身体,凄惨的吼叫。
顾渔舟身形一顿,算了,还是不过去了。只不过侥幸逃出来的黑乔寨人直接被顾渔舟补刀,黑背老六追到了此地,看到了顾渔舟手上的刀,一个飞踢向着顾渔舟踢去。
顾渔舟……行,拿了你的刀是我的错,先把你打服了,闪一边去,别挡着我收割。
于是黑背老六被抢了刀不说,还被打了一顿,打的挺惨的。
陈皮……
看了一眼被顾渔舟打的凄惨的黑背老六,又看了一眼叫的凄惨的一群苗人,又看了一眼吹着短笛的顾故里,注意到了他头上醒目的白发,九爪勾挥出,落在了一个苗寨人的脸上,整张脸皮被扒了下来。
顾故里看了一眼陈皮。
很快黑乔寨炮灰被一群杀神打杀了个干净,顾故里停下吹笛,问陈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陈皮冷笑了一声,九爪勾上血淋淋滴着鲜血,“那你又是谁?和顾渔舟什么关系?”
顾渔舟……“你怎么跟着来了?”
不说这个,陈皮还好,一说就开始跳脚,矛头指向顾渔舟,“你赔我螃蟹!”
顾渔舟脑海里面想到了撞到陈皮的片段,沉默。
张日山带着兵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还有闲心聊天的某三人,还有靠在树上被打的遍体鳞伤、衣服更加破的黑背老六,认命挥了挥手,示意人去处理尸体,一群活祖宗哎!
一群老六!
“各位,别在这聊了。还是想想怎么收拾乱摊子吧?”
顾渔舟看了一眼张日山,“不是还有你吗?佛爷这个长沙布防官应该不白叫吧?”
张日山,头疼的都忘了正事了,“对了,顾老板,佛爷突然陷入昏迷,神志不清,不知道能不能请顾老板移步去府上看看?”
顾渔舟,“那就请呗。”瞪了一眼顾故里,“你和这位……陈皮去二爷府上等着我,不准再乱跑!陈皮,你看着他。”
陈皮,“你在命令我?”
顾渔舟,“怎么?不愿意?”
陈皮……他气得甩了一下九爪勾,将它上面的鲜血甩出去,恨恨的,阴恻恻,“行啊。”他看向顾故里长得乖软的面容,恶声恶气,“走着!”
顾故里跟着陈皮走在去二月红府上的路上,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
二月红早就得到了消息,亲自在大门口接顾故里,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顾故里,在那头醒目的白发上顿了顿,神色温柔。
顾故里歪头,眨了眨眼,然后冲着二月红乖乖地笑,“你就是那位二爷?听我渔舟哥说他救了你夫人?”
陈皮瞟了一眼笑得乖软的顾故里,要不是亲眼看见那群苗人身上翻涌的毒虫,这小孩这皮相真的挺有欺骗性,瞧瞧,他师傅那眼神温柔的。
他不敢说师傅眼瞎,但他忍不住这样想。
二月红微微一笑,“没错,是你渔舟哥救了我夫人。”
顾故里闻言转了转那双红色的圆溜溜的狐狸眼,“那你可要好好招待我,我渔舟哥最宠爱我。”
二月红噗嗤一笑,狐假虎威。又看了一眼陈皮,心里止不住嫌弃,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要是这小孩是他的徒弟该有多好。
二月红带着顾故里逛了一圈红府,见了丫头。
丫头一看见顾故里就喜爱极了,“这就是那孩子?顾老板家的?”
她眼神慈爱,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递给顾故里,“这糕点是从城中老字号的铺子里买的,很好吃。”
顾故里被丫头温柔慈爱的眼神看的红了一张白皙小脸,抿唇不好意思接过糕点,“谢谢夫人。”
丫头看了看他白色衣衫粘着的血渍,“二爷,你少时的衣衫不如拿一套给这孩子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