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冷笑出声。“脑科院核心库？那是联邦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之一！你想让我去送死？再说，‘记忆源盘’只是个传说！”
“传说真实存在。它能彻底拆解你的神经编码印记，让你从所有数据库里消失。对你而言，这是唯一彻底自由的机会。”虚影的声音毫无波澜，“接，还是不接？”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转身离开。但“记忆源盘”……那是我这种人了结过去、重获新生的唯一希望。诱惑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我的心脏。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别无选择，陈默。或者，你更愿意继续等待，直到‘心钥’的清理小队下一次敲响你的门？”
它精准地击中了我的死穴。我喉咙发干，挣扎了足足一分钟。黑暗里，只有数据流无声的嘶鸣。
“……我需要脑科院的内部蓝图，最新的安防密码，还有警卫巡逻的真空间隙。”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必要的‘工具’会送到你那里。祝你好运，记忆窃贼。”
虚影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我站在原地，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知道，一旦答应，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回到现实，我瘫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脑科院……MX137……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值得对方用“记忆源盘”来交换？
几天后，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信息的包裹真的出现在了门口。里面是厚厚一叠脑科院的建筑结构图，详细到每一条通风管道，甚至还有一个加密的数据芯片，里面是复杂的安防密码和警卫换班时间表。
准备工具、反复研究图纸、模拟潜入路线……我像过去为组织工作时那样高效地运转起来，但这次，是为了我自己渺茫的生路。
行动前夜，我又梦见了三年前那个晚上。客户扭曲愤怒的脸、记忆提取仪刺耳的警报、还有组织上司那张毫无表情下达“清理”指令的脸……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背心。窗外，城市依旧霓虹闪烁，冷漠地注视着每一个像我一样在阴影里挣扎的人。
我必须成功。无论MX137是什么，我都要拿到它。 这是我逃离这无尽噩梦的唯一门票。
凌晨的寒风中，我站在脑科院那栋庞大黑色建筑投下的阴影里，像一只紧贴着墙壁的壁虎。冰冷的墙体透过薄薄的夜行衣传来寒意。
根据那份来历不明的图纸，西侧有一条老旧废弃的维修通道，那里的监控有一个极短的、周期性的盲点。时间，就在凌晨一点三十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手表上的数字无声地跳动：1:29:50…1:29:55…1:30:00！
就是现在！
我像一道轻烟，倏地滑向通道口。几乎就在我到达的同时，那扇本该紧锁的铁门，发出微不可闻的“咔哒”一声，竟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刚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的心猛地一缩。成功了？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里面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是无懈可击的安防，还是MX137背后真正的秘密？亦或是……“心钥”清理小队那黑洞洞的枪口？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侧身闪入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