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瞬间苍白。
照片……那个藏在书房抽屉深处的旧照片。我无意中发现过，照片上的女孩眉眼间确实与我有几分相似，但笑容更明媚张扬，穿着我从未拥有过的昂贵裙子，背景是在一个我看不懂品牌但显然价格不菲的度假村。照片背面写着一个名字“Ruan”，和一个日期。
那是陆沉舟从未对我展露过的温柔缱绻的注视对象。
林薇薇的话，像最终判决，砸碎了我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
是啊，替身。所以他才对我若即若离，所以他才从不真正让我融入他的生活。因为我只是他用来寄托对另一个女人思念的影子。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周围的窃窃私语和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看来陆总真的只是报恩啊……”
“林秘书才和陆总般配，这位……唉……”
“脸皮真厚，要是我早没脸待下去了……”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它掉下来。我不能在这里失态，不能再给陆沉舟“丢人”。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陆沉舟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鹰。他似乎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混乱，以及僵持着的我和林薇薇。
林薇薇瞬间变脸，刚才的尖刻消失无踪，换上的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委屈：“陆总，抱歉，我不小心撞到了苏小姐，咖啡洒了……我正在叫保洁来处理。”
她轻描淡写，直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却更凸显了我的“不小心”和“添乱”。
陆沉舟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掠过我被弄脏的裙子和微红的眼眶，最后落在林薇薇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没事吧？”他开口，声音低沉平淡，听不出情绪。但这句话，似乎是看着林薇薇问的。
林薇薇微微低头：“我没事，只是可惜了苏小姐的裙子……”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甚至没有问我一句。
“嗯。”陆沉舟淡淡应了一声，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下次小心点。薇薇，下午的合同细节，你跟我进来再核对一下。”
他叫着“薇薇”，那么自然。对我，却只有一句冰冷的“下次小心点”。
“是，陆总。”林薇薇应道，侧身经过我时，投来一个胜利者般的、极其隐晦的眼神。
我看着陆沉舟转身走向总裁室的背影，看着林薇薇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跟在他身后，周围的员工也迅速散去，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只剩下我，站在原地，裙裾狼藉，手指渗血，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着灌进冰冷的穿堂风。
替身……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用来怀念别人的影子。甚至连被当众羞辱，都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维护。
巨大的无力和屈辱感几乎将我淹没。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伤口，那点刺痛让我勉强维持着没有崩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晚。
一个念头破土而出：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冰冷的牢笼，离开这个把我当成别人的男人。
但在这之前……林薇薇，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那张照片……“Ruan”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