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庙是阴阳两界的界碑,五道爷是守路人,邪祟不敢靠近。”王老头缓了缓,“可这走尸敢来庙门口,说明它的怨气很重,肯定是乱葬岗里有啥东西惊动了它。”
当天下午,村里的人找了几个胆大的,拿着铁锹去乱葬岗,把挖开的坟填好,还烧了很多纸钱和纸人,可谁都不敢在那儿多待,填完坟就赶紧跑回来了。我和王老头在庙里守着,直到天黑,都没再看见走尸的影子。
可到了半夜,又出事了。
我和王老头挤在西厢房里,都没敢睡,手里攥着木棍。大概三更天,突然听见庙门外传来“咚咚”的撞门声,比上次走尸撞门更响,像是有人用石头砸门。接着,就听见走尸的“嗬嗬”声,还有女人的哭声,混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它们……它们来了!”王老头声音发颤,“是走尸和那女人的怨魂,它们一起找来了!”
撞门声越来越响,庙门“吱呀”作响,像是随时都会被撞开。我突然想起供桌上的香,赶紧说:“王大爷,我们去给五道爷上香!求他保佑!”
我们俩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殿跑。前殿里黑漆漆的,只有供桌上的残香还冒着一点火星。我赶紧拿起香,点上火,插进香炉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五道爷,求您救救我们!别让邪祟进来!”
王老头也跟着跪下,不停地磕头:“五道爷饶命!求您显灵!”
就在这时,前殿的神像突然“哗啦”一声,五道爷手里的铁链掉在了地上,在地上拖出一道火花。接着,一股强烈的阴风从神像后面吹出来,直扑庙门。门外的撞门声和哭声一下子停了,只剩下风刮过庙檐的声音。
我们俩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看——供桌上的香烧得正旺,烟雾缭绕,五道爷的神像在烟雾里,眼神像是更亮了,青面獠牙的脸上,竟像是露出了一点威严。
“没事了……”王老头喘着气,扶着我的胳膊站起来,“五道爷显灵了,它们不敢来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木牌,已经变得滚烫,像是有一团火在里面烧。我看着五道爷的神像,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敬畏——以前我总觉得神像就是块木头,可现在我知道,五道爷真的在守护着这座庙,守护着我们。
第二天早上,我们打开庙门一看,门外的地上有很多脚印,有走尸的大脚印,也有女人的小脚印,还有小孩的脚印,都延伸到乱葬岗的方向,消失了。庙门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是走尸昨晚抓的,可抓痕旁边,却有一道铁链划过的痕迹,像是五道爷的铁链挡在了门上。
王老头蹲在地上,摸了摸那些脚印,叹了口气:“这些邪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陈九,你要是想走,现在还来得及,再晚,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五道爷的神像:“我不走。五道爷救了我,我得留在这儿,帮他守着庙。”
王老头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赞许:“好娃子,有骨气。既然你不走,我就再跟你说点事——那后殿红门里,除了那女人和娃的怨魂,还有一样东西,是五道爷用来镇住乱葬岗邪祟的‘镇尸符’。三十年前,那女人撞门的时候,镇尸符掉在了门后,要是能把镇尸符找回来,贴在乱葬岗,走尸就不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