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暖阳,曾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遇见周墨的第一面,我就一头栽了进去。
艺术展上他安静看画的侧脸,衬衫洁白,神情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是我主动走上去搭话,是我开口要的联系方式,也是我一次次约他看电影、共进晚餐。
他温和、好看,像一本我怎么也读不腻的温柔小说。
我曾笃信,那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就连结婚,也是我鼓起勇气先开的口。可最终,提离婚的那个人,却也是我。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从说出“离婚”那一刻起,我再也不要活在别人写好的剧本里。
1
遇见周墨,是在一个初夏的午后,城市美术馆的当代艺术展厅。
他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站在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前。
侧脸清隽,眼神专注,微微仰头的样子像是整个人沉进了画中的世界。
阳光正好从玻璃穹顶洒落,温柔地笼罩着他,像神明无意间赐下的一层柔光。
我的心跳,没出息地漏了一拍。
几乎没有犹豫,我走上前,尽量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
“你好,很喜欢这幅画?”
他闻声转过头,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温和地笑了笑:
“嗯,笔触很自由,色彩也大胆。”
他的声音好听,清润得像山谷里的泉水。
我乘胜追击,从画聊到艺术家,再聊到各自的喜好。
发现我们都喜欢同一个冷门导演,都爱去一家老书店淘旧书。
他话不算多,但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住我的话题,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欣赏。
我更加确定,就是他,这就是我梦想中的灵魂伴侣。
是我要的联系方式。是我约他吃饭看电影。
他从不拒绝,只是鲜少主动。
闺蜜劝我:“阳阳,这男的太被动,你小心点。”
可我那时上了头,觉得他只是内敛害羞罢了。
他偶尔流露出的依赖和顺从,甚至让我觉得,以后这个家肯定是我说了算,多好。
2
交往半年后,我提了见家长。
周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家这边自然是皆大欢喜,我爸妈看他一表人才,说话得体,很是满意。
轮到见他父母,我才隐隐感觉不对劲。
他母亲,也就是我后来的婆婆,约在一家昂贵的本帮菜馆包间。
她穿着一身香云纱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挽着,从头到脚都写着“精致”和“控制”。
见到我,她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像X光一样把我从头扫到脚。
“小宋是吧?听阿墨提起过你。”她慢条斯理地烫着碗筷,
“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呀?听说你父亲就是个教书的?母亲不工作?哦,家庭主妇啊。”
每句话都带着柔软的刺。我维持着礼貌,一一回答了。
菜上来了,她不停地给周墨夹菜:
“阿墨,吃这个,你最爱吃的妈妈特意点的。”
“这个鱼刺妈妈帮你挑掉了。”
“哎呀,怎么瘦了,是不是最近没吃好?”
周墨像个乖宝宝一样全盘接受,甚至有些享受。
我坐在对面,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观众。
饭吃到一半,婆婆终于图穷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