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诽谤？”周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喻希，你少拿这些词来吓唬我！我说的哪句不是真的？你敢说你没陪酒？”
“我陪了。”我坦然承认，“王总的公司的确是启明的大客户，这次的合作项目标的额上亿。王总点名要我这个项目的跟进人一起吃饭，聊聊细节，我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是我的工作。难道在你眼里，所有和客户吃饭的职业女性，都是在做不正当交易吗？你的职业偏见，未免也太严重了点。”
我转向桌上的其他人：“在座的各位，应该也有不少人需要应酬吧？跟客户吃饭，是不是工作的一部分？”
好几个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周蔓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少偷换概念！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在律所兼职？你要不是心虚，干嘛藏着掖着，只说自己是图书馆管理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我的职业规划，我的第二事业，是我自己的隐私。我有义务向你，一个十年没见的老同学，做详细汇报吗？周蔓，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我的反问，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撕开了她那层名为“关心”，实为“窥探”的虚伪外衣。
她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但我还没说完。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到她面前。
“另外，我纠正你几个事实性错误。”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第一，我不是启明律所的实习生。我的职位，是‘特聘法律顾问’。我不需要坐班，只负责几个特定的疑难案件。我的名字和照片之所以会出现在实习律师那一栏，是因为官网的IT小哥图省事，直接把我们这些非正式编制的顾问，都扔进了那个模板里。我已经投诉过他三次了。”
“第二，关于这位王总，”我点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和那个王总，以及另外三四个人的合影，背景是律所的会议室，时间戳显示是昨天下午，“王总是我爸的老战友。他知道我在这里做顾问，这次的项目特意转到我们律所来，就是为了照顾我。你嘴里那个‘脑满肠肥’的王总，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王叔叔’。”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收回手机，看着她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脸，缓缓地说：
“周蔓，把你老公的电话给我。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他的老板，以及启明律律所的法务部门，好好聊一聊。关于贵公司员工，是如何在商务宴请中，随意泄露、并恶意扭曲客户信息的。我想，他们会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6
当我说出要给她老公老板打电话的时候，周蔓的表情，简直比调色盘还精彩。
惊恐，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乞求。
她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我这个她眼里的软柿子，会突然亮出这么一身的硬刺。
“不……喻希，你不能这样！”她终于慌了，声音都带着颤音，“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我们还是不是同学了？”
“同学？”我笑了，笑意却没到达眼底，“从你把我的尴尬当笑料，把我的隐私当谈资，把我的名誉当武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了。”
我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所以，电话号码是多少？你说是你主动给我，还是我自己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