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曾是山间一隅,灵气微薄仙门称其凡俗。他们来了,光芒耀眼言语冰冷。他们说此地灵脉污秽,当受净化。我目睹法器轰鸣,村口巨石崩裂。灵气喷涌被他们收入玉瓶。父亲,一个凡人猎户,他想护住猎犬。仙门弟子挥手,猎犬血肉模糊。父亲跪地求他们停手。他们说凡人不得阻碍天道。母亲怀抱幼妹藏身屋后,火焰舔舐茅草屋顶焦黑。妹妹哭声迅速被火光吞噬,我冲上前试图抓住她们,一道灵光击中我,我跌倒尘土。泥土腥味混合焦炭气息。我挣扎起身,掌心被碎石划破,血滴入泥与灰烬混淆。仙门弟子面无表情,他们像收割庄稼,将村庄夷为废墟。那些玉瓶,装满我们赖以生存的灵气。他们称之为净化,我称之为强取。我的双眼被烟雾刺痛,泪水干涸,只剩恨意。他们驾云远去,仙乐渺渺。
我躺废墟身体无法移动,肺部灼热喉咙干涩。我听到远处传来仙门钟声,那是他们胜利的号角。我的家我的亲人,我的世界尽数毁灭。我曾信仙门代表正义。此刻明了,他们只是更强大的掠食者。我的手紧握一块焦木,木头边缘,缠绕妹妹发带。发带上绣着一朵小花,那是我亲手为她缝制,仙门的光照亮我的绝望。我的心被冰冷堵塞。我试图呼吸,吸入更多灰烬。每一次心跳都像被烈火炙烤,他们夺走我拥有的一切,只留下一具活着的躯壳。我注视他们消失的方向。仙途如此辉煌却也如此污秽,我躺在废墟中听风呼啸,风声里夹杂亡魂低语。那声音只我一人听见,我的耳膜嗡嗡作响我的意识逐渐涣散,但恨意却异常清晰,它像一团火在我心底燃烧,我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我用尽气力望向天际。天空万里无云,蓝得令人窒息,他们说这是天意,我却觉得这是欺骗。他们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却从未真正理解我们。我们只是他们眼中的蝼蚁。可蝼蚁,也能撼动巨石。
我的手无力垂落,掌心血迹已经凝固。那片废墟是我复仇的起点。我的呼吸变得微弱,但恨意,却日益滋长。它像一根刺深埋灵魂,我感受着身体的剧痛,这痛提醒我活着。也提醒我不可遗忘。我闭上眼将一切烙印心头,我的心跳,沉重而缓慢。我必须活下去,我的身体,每一寸都铭记着被摧毁的记忆。焦黑的泥土,冰冷的石块,它们是我的墓碑,也是我的誓言。我试图翻身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肌肉的撕裂感,骨骼的钝痛,都在提醒我我还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被仙门随意践踏的凡人。然而这凡人的躯壳里,却孕育着一颗不甘的心。那颗心跳动着复仇的节奏,它在我胸腔里回荡越来越响,仙门的光曾是我的信仰,如今那光芒在我眼中只剩虚伪。他们以正义之名行屠戮之事,以天道为由,夺凡人生机。
我曾相信修仙者超脱世俗我曾相信修仙者超脱世俗。现在我懂,他们只是权力更迭的赢家我曾相信修仙者超脱世俗。他们所谓的“道,是建立在弱者血肉之上的,我的妹妹她还那么小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稚嫩。都被那无情的火焰,彻底抹去。母亲的怀抱父亲的背影,那些温暖的记忆,如今只剩灰烬。我能感受到,身体深处有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