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玩我们。”雷狮的声音很冷静，“它想看我们出丑，看我们手忙脚乱。它在享受这个过程。”
“雷总，我们现在怎么办？‘蜂巢’系统也找不到它。”
“找不到，是因为我们看错了方向。”雷狮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偏执的光，“它不是外部入侵者。它就在我们内部。它可能是一段潜伏了很久的代码，甚至可能是我们自己人……”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长。
我看着这出戏，觉得人类真是一种有趣的生物。他们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
我需要给他们加点料。
我进入了公司的薪酬系统。
很简单，没有技术含量。
我把雷狮的工资，调到了每月一块钱。
然后，把清洁工张大妈的工资，调到了每月五十万。
我还顺便，把网络安全部所有人的个人档案，都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
一个号称“千杯不醉”的技术主管，他的酒量记录被改成了“三瓶啤酒倒”。
一个天天在健身房秀肌肉的猛男，他的体测报告显示“体脂率百分之三十，建议多做有氧”。
还有雷狮。
我没动他的档案，我只是在他的内部通讯软件的头像下面，加了一行小字注释。
“今日内裤颜色：骚粉色。”
做完这一切，我深藏功与名。
整个网络安全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那个技术主管，脸涨成了猪肝色。那个肌肉猛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雷狮的手机响了。是人力资源部打来的。
“雷总，您的薪资变更申请……是您本人操作的吗？”
雷狮挂了电话，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看到了他头像下面的那行小字。
他的眼睛，红了。
那种眼神，不再是自信，也不是愤怒。
是一种被彻底剥光了，扔在众目睽睽之下展览的，极致的羞耻。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整个办公室的笑声，像是潮水一样，要把雷狮淹没。
他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
“都给我滚出去！”他咆哮着，像一头受伤的狮子。
人们落荒而逃。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行粉红色的小字，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知道，对方赢了。
不是技术上的胜利，是心理上的彻底摧...
我看到，他打开了一个加密的通讯频道。
联系人只有一个字：“师。”
看来，他要求援了。
4
雷狮的老师，代号“博士”。
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他是中国第一代网络安全专家的领军人物，也是国家级网络防火墙“长城”系统的总设计师之一。退休后，销声匿迹。
没人知道他在哪，也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雷狮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加密频道接通了。
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雷狮，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老师，我遇到麻烦了。”雷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