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喘气声越来越大，脸憋得发紫。
妈这才真慌了神，抱着弟弟冲出去。
却去镇上的医院，是跑向了村东头郎中家。
可那老头用的全是没听说过的偏方草药。
我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晚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妈是被人搀着回来的。
她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可一看见我，那双空洞的眼睛却燃起疯狂的恨意。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她扑上来，声音嘶哑尖利，像要把我撕碎。
“是你！”
“是你咒死了你弟弟！”
“就是你那张乌鸦嘴，你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偏方没用，弟弟没了。
但是，为什么要来责备我？
之后我想跟妈妈说话，她却没再搭理过我。
仿佛...
我才是害死弟弟的真正凶手。
她需要一个人来恨，作为她的鲁莽作理由。
而我，正好就在那里，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替罪羊。
还有，宣泄的玩具。
弟弟的头七，家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热闹。
妈几天没怎么说话，眼神直勾勾的。
晚上，却然端出一个黄色的小蛋糕。
走到我面前，温柔的笑着说：“妮儿，吃了它。妈错了，吃点甜的…”
那蛋糕看着粗糙，闻着有一股浓烈的甜味。
一瞬间——
我的喉咙突然肿了。
我便猜出了，这一定是芒果肉做的！
她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妈妈，我不想吃，我不喜欢吃这个。”
她没有看到我的请求。
没想到妈妈直接过来，掰开我的嘴，大口大口的蛋糕，塞到我的嘴里。
几乎立刻，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我张大了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惊恐地望向她，手指掐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向她伸出手。
她就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我因为缺氧摔倒在地，身体开始抽搐，她才慢慢地走过来。
我听见她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轻得像叹息，冷得像冰：
“你下去…”
“亲自跟你弟弟道歉吧……”
强烈的窒息感吞没了一切。
后来我再次坐在了曾经的那张桌子上。
妈妈又开始用熟悉的声音，哄着弟弟吃下那块芒果肉。
一切——
又开始了！
但这一次，她没有继续再贬低我。、
而是处处观察我的表情。
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让我混乱的思绪猛地拉回。
不能慌！
不能再走老路！
“没……我就是闻着这味儿有点犯恶心。”
我甚至适时地偏开头，干呕了一下。
妈的眉头拧得更紧，怀疑地打量我，又看看手里的芒果。
审视的目光终于移开。
“可能……可能我天生就闻不了这个。”
我抬起脸，努力让眼神看起来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甚至是难受，而不是深藏的恐惧。
“一闻就头晕，想吐。”
“妈，你们吃吧，我出去透透气。”
我说着，脚步虚浮地往后挪。
弟弟得意地“哼”了一声。、
抢过妈妈手里那块芒果，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汁水顺着下巴流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