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花洒喷涌而出，蒸汽逐渐弥漫了整个浴室。
林枫站在热水下，试图让温暖驱散体内的寒意和恐惧。他用力搓洗着身体，特别是腰部那圈绷带周围。热水冲过，绷带边缘的“血迹”化开，留下淡红色的水渍。
愤怒还在，但确实在慢慢平复。他开始努力回忆昨晚的细节，但除了断片前和张扬拼酒的画面，依旧一片模糊。他低头看着腰间的绷带，隔着水汽，那缝合的凸起感似乎还在。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帮孙子，恶作剧搞得还挺逼真，化妆技术不错啊。这腰疼估计是躺浴缸里硌的，或者喝多了肌肉拉伤？
冲洗干净，他擦干身体，看到门外椅子上果然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是他的尺寸，看来张扬还真“贴心”。
换好衣服走出浴室，张扬和小王正坐在客厅餐桌旁，桌上摆着包子和豆浆。看到他出来，两人又发出一阵哄笑。
“哟，我们的‘独肾侠’出来了！感觉怎么样？少了个肾是不是身轻如燕？”张扬嘴贱地喊道。
林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接话，走过去拿起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仿佛咬的是张扬的肉。他饿坏了，也确实需要食物压惊。
三人开始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互相吐槽。林枫的怒气在食物和朋友的玩笑中渐渐消散，虽然嘴上还不饶人，但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这只是一个过分出格的恶作剧。
只是，偶尔，在他不经意间变换坐姿时，左侧腰部会传来一阵清晰的、不同于肌肉酸痛的、细微却明确的刺痛感。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那厚厚的绷带。
“怎么了？还真当自己动了手术啊？”张扬注意到他的动作，调侃道。
“滚，估计是让你那破浴缸硌的。”林枫甩开他的手，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这事没完，回头再跟你算账。”
他笑着骂了一句，但心底深处升起一丝不安。
接下来的两天，腰部的隐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像是扎下了根。那种从内部隐隐散发出的钝痛感，以及偶尔变换姿势时尖锐的拉扯感，让林枫坐立难安。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工作。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左侧腰部那持续不断的隐痛。它不像普通的肌肉酸痛，位置更深。他偷偷撩起衬衫下摆一角，手指探进绷带边缘摸了摸。皮肤似乎有点敏感，但绷带下的触感……他不敢用力，总觉得下面真的有什么。
他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你们给我画那妆，用的什么材料啊？还挺逼真，我腰上那‘伤疤’现在看着还像真的似的，还有点疼。”
张扬正在喝豆浆，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差点呛到：“哈哈哈！不是吧？心理作用这么强？就网上买的特效伤疤蜡和血浆包呗，便宜货！你还真当回事了啊？疼肯定是躺浴缸硌的，要不就是你心理暗示太强！”
他的反应很快，笑声很大，但林枫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停顿。
第三天，林枫几乎一夜没睡好。他决定不能再这么被动地等下去了。他需要答案。
他找了一家正规的私立综合诊所。挂号的时候，前台护士微笑着问他：“先生，您看什么科？哪里不舒服？”
林枫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左侧腰部：“这里……有点疼，可能是扭伤了，想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