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是一名警察,起初他并不愿意侵犯未成年人隐私,直到沈知意说出自己的遭遇和担忧。
“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沈知意说服了表哥。
现在,她坐在教室里,等待着预料中的 纸条,果然,第二节课间,一张折叠的纸条出现在她的笔袋里。
“下课来厕所。”
沈知意握紧那个信封,指尖微微发颤。
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奇怪的兴奋感——
三年来,她第一次准备直面威胁,而不是逃避或哭泣。
下课铃响,沈知意故意等了几分钟才走向卫生间。
推开门,林夕、许一诺和林疏月已经等在那里。
林夕靠在洗手台前,伸出右手:“带来了吗?”
沈知意递上信封。
林夕得意地瞥了同伴一眼,拆开信封。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里面不是钱,而是一叠打印出来的照片:一个消瘦的男人躺在医院病床上;一个中年妇女在夜市摊前忙碌;还有一片破旧的老小区单元楼。
“你什么意思?”林夕的声音陡然尖厉。
“我调查了你,”沈知意平静地说,“就像你调查我为什么转学一样。”
林夕的脸色由红转白,手指紧紧攥着那些照片,“你想怎样?”
“你父亲书是肝癌晚期,母亲在夜市摆摊。
昂贵的医药费让你压力很大,所以你在学校欺负老实胆小的同学,勒索钱财。”
沈知意直视着林夕的眼睛,“我说得对吗?”
许一诺和林疏月不安地对视一眼,显然她们也不知道林夕的家庭情况到这个地步。
“闭嘴!”林夕吼道,但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我真正转学的原因,是经历了三年校园霸凌。”
沈知意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淡淡的疤痕,
“这是去年留下的。当时欺负我的人,现在在少管所。”
卫生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水龙头滴答的水声。
“我需要朋友,不是敌人。”沈知意轻声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装有钱的信封。
“这是我攒的零花钱,你可以借去。我还可以每晚去夜市帮阿姨摆摊。”
林夕怔怔地看着她,突然蹲下身,压抑地哭起来。
许一诺和林疏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许一诺突然开口,“上学期,我们被高三的那几个...”
“别说了!”林夕猛地抬头,眼睛通红。
“她们逼我们交保护费,不然就欺负我们。”
林疏月小声接话,这是沈知意第一次听她说话,“后来林夕说,与其被欺负,不如...”
“不如成为欺负别人的人。”沈知意轻声接完她的话。
三个人惊讶地看着她。沈知意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这种感觉。害怕、无助,然后说服自己,只有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才能安全。”
林夕慢慢站起来,擦干眼泪,“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那样对你...”
“因为我知道,霸凌就像一条锁链,受害者变成加害者,再加害他人。”沈知意说,
“总得有人打破这条锁链。”
四个女孩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相顾无言,突然意识到她们的痛苦如此相似。
外人永远不会明白,在这个看似平静的校园里,暴力和恐惧如何悄无声息地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