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合欢宗最低等的杂役。
圣女走火入魔,需要一个炉鼎。
我被选中了。
所有人都说我活不过三天。
可三个月后,我还活着。
清冷如仙的圣女,会笨拙地为我做饭,会哭着说不想再当圣女。
她说,等她伤好,就带我离开。
在她恢复修为那天,我跑了。
因为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炉鼎,功成之日,我就会被吸成人干。
我逃到凡人城邦,娶了个温柔妻子,准备了此残生。
大婚当晚,我的新娘却在我面前撕下人皮面具。
露出的,正是圣女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脸。
她舔了舔嘴唇,笑得病态又疯魔。
“夫君,你身上的禁制,可不是用来杀你的。”
“是用来找你的。”
1.
大红的喜烛映着一张绝美却冰冷的脸。
我的新婚妻子,那个对我温柔体贴、说要与我相守一生的女人,正用陌生的指尖,一点点撕下自己的脸皮。
不。
那不是脸皮。
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我日思夜想,又怕得要死的面容。
合欢宗圣女,沈清雪。
“惊喜吗,我的夫君?”
她笑起来,眼波流转,曾让我以为看见了星河。
此刻,那星河里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黑。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挣扎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雕花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一步步逼近,红色的嫁衣拖曳在地,像流淌的血。
“我当然在这里,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她伸手,轻柔地抚上我的心口。
那里,一道红色的印记隔着衣服,发出灼人的热量。
“你跑得真远,害我找了你好久。”
“不过没关系,”她舔了舔嘴唇,动作魅惑又危险,“只要‘同心结’还在,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同心结?
不是说,这是她为了吸干我阳气种下的“夺魂禁”吗?
我脑中一片混乱,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我猛地推开她,发疯似的冲向门口。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就从后心传来。
整个人被硬生生拽了回去,狠狠摔在婚床上。
她俯下身,欺身而上,冰冷的青丝垂落在我脸上。
“夫君,良辰吉日,你要去哪?”
门外,我那和蔼可亲的“岳父岳母”正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们对着床上的沈清雪,恭敬地叩首。
“主人。”
我彻底明白了。
从我逃到这座城,遇到温柔的她,再到这场盛大的婚礼,全都是她为我设下的陷阱。
我就是那只一头扎进网里的蠢鸟。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嘶吼着,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沈清雪没有回答。
她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我手腕和脚踝的筋脉上轻轻一点。
四声清脆的断裂声。
剧痛让我瞬间痉挛,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
“别怕,我不是要废了你。”
她在我耳边轻语,气息湿热。
“只是让你乖一点,不要再想着跑了。”
她为我盖好被子,动作温柔得像那三个月里的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