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闻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重新审视现场，低声交流着。
苏小刀正巧推着车想换个地方避开这晦气场面，被一位做外围调查的年轻警察拦下来问话。她听到陆衍的分析，下意识接了一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而且她昨晚没喝酒啊，收工的时候我还看见她了，差不多快十一点吧，她从我这儿买了个鸡腿，还说今天发工资了，心情好，要去...”
她突然刹住话头，意识到自己可能多嘴了。
陆衍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探究地落在了苏小刀身上，不再是看一个碍眼的摊贩，而是像一个扫描仪，试图从她身上读取信息。
简单的问话结束，苏小刀推着车想赶紧溜走，却被陆衍叫住了。
“等等。”
苏小刀心里叹气，知道麻烦又来了。认命地转身，抢先开口：“陆导，今天的鸡腿卖完了，柠檬茶也没了，真的！”她试图堵住他的话头。
陆衍保持着一米五的安全距离，从一个同样一尘不染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无菌密封袋装着的皮质笔记本和一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钢笔，准备记录。他忽略了她关于商品售罄的声明，直接问道：“你刚才说，她心情很好？”
“啊...是啊，”苏小刀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还破天荒没挑刺，夸我鸡腿入味了。怎么了？”她不明白这跟小李的死有什么关系。
“她还说了什么？具体点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有没有提到害怕什么或者要去找谁？”陆衍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语速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过的紧迫感。
苏小刀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科学实验的男人，忽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陆导，我这小本生意，忙活一早上也没开张，还得配合调查...您这信息咨询，跨度从餐饮到侦探了，这...”她拖长了调子，“得收费。”
陆衍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又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盯着苏小刀看了足足五秒钟，仿佛在评估这个提议的荒谬程度和必要性。最终，他极其勉强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地拿出了手机。
五分钟后，苏小刀微信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到账500元”。
她心情大好，立刻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起来：“其实也没啥特别的了。她就买了鸡腿，夸了一句，然后就往宿舍区那边走了，没看见见谁。但她之前几天确实有点怪怪的，好像挺紧张...哦对了！大概前天下午吧，我收摊早一点，路过道具库后面那条小路，听见她跟人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什么‘当年的事真不怪我，我就是个传话的’、‘你别找我，我也没办法’...然后我就看见王制片鬼鬼祟祟地从另一边溜过去了，脸色也不太好。”
陆衍飞速地记录着，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几乎要戳破纸张。
“还有吗？”他头也不抬地追问。
“陆导，”苏小刀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五百块的信息咨询额度用完了。还想问？要不您办个VIP套餐？一千块，知无不言！包月五千，附赠每日鸡腿一个！绝对划算！”
陆衍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在用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立刻给整个片场消毒的冲动。他盯着苏小刀看了两秒，又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似乎在权衡信息的价值。最终，他再次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操作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