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溟，分析这些菌群来源。”
“分析中……溯源失败。基因序列不属于地球已知数据库。初步判断：可能为深空辐射诱变产物，或……外星微生物污染。”
“外星？”林曜霆冷笑，“我这飞船是无菌级密封，连一粒宇宙尘埃都进不来，哪来的外星生物？”
“不排除‘团团’本身携带休眠孢子的可能性。”鲸溟冷静回应。
林曜霆盯着那团在显微影像中欢快分裂的微小生命，忽然觉得可笑。堂堂曜霆集团总裁，千亿帝国的主宰，竟被一盆多肉里的细菌搅乱心神？
“监控它们，若有异常，立刻灭菌处理。”他站起身，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瞬间，那盆土壤深处，一团比尘埃还小的气溶胶微微颤动，像一颗初生的心脏，轻轻“跳”了一下。
……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林曜霆忙于处理来自地球的商业危机——他的竞争对手试图趁他远航之际吞并他的能源板块。他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指挥全球十七个时区的团队，以雷霆手段镇压叛乱，冻结账户，启动反收购程序。当他终于关闭通讯，疲惫地走向生活舱时，已是深空的“深夜”。
他想看看“团团”。
可当他靠近窗台，脚步却猛地顿住。
空气，似乎……变稠了。
不是温度或湿度的变化，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就像有人在你身后呼吸，可回头却空无一物。
他眯起眼，启动舰内环境扫描。
“鲸溟，检测生活舱异常。”
“未检测到物理入侵、气体泄漏或能量波动。一切正常。”
正常？林曜霆不信。他走到“团团”盆边，仔细观察。多肉叶片依旧饱满，土壤干燥。可当他伸手想触碰叶片时——
“嗡……”
一声极轻微的、类似蜜蜂振翅的声响，在他指尖即将碰到叶片的瞬间响起。
他猛地缩手。
“鲸溟！声源定位！”
“声源：盆栽‘团团’土壤表层。频率：17.3kHz，非机械或电子源，疑似生物性振动。”
生物性振动？那土壤里除了那些细菌，什么都没有！
林曜霆蹲下，用镊子轻轻拨开表层土壤。在强光下，他看到了——
一团极淡的、近乎透明的雾气，正从土壤缝隙中缓缓升起。它只有指甲盖大小，像一缕被风吹散的晨雾，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的凝聚感。它悬浮在空中，微微脉动，仿佛在“呼吸”。
“这是什么？”他低语。
“未知有机气溶胶团，密度极低，成分复杂，含碳、氢、氧、氮及微量稀有气体。运动模式不符合布朗运动，疑似具备自主意识。”鲸溟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波动，“舰长，建议立即隔离并采样分析。”
林曜霆没有动。他死死盯着那团雾气。它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可它存在，它“动”了，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就在这时，那团雾气突然轻轻一颤，像受惊的小动物，倏地缩回土壤缝隙，消失不见。
“它……躲起来了？”林曜霆喃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