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溟，下一站坐标：小犬座β星系边缘，探测稀有金属云团。预计抵达时间？”
“7个月12天。当前航速稳定，能源储备98.7%。”
“很好。”林曜霆站起身，走向生活舱。他需要片刻的宁静——或者说，一种仪式性的放松。每天三次，他都会去看“团团”。
可今天，刚踏入生活舱，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空气，又“稠”了。
而且，这一次，他看到了。
在“团团”的花盆上方，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的、半透明的蓝色气团。它像一缕被凝固的晨雾，边缘微微波动，仿佛有生命在呼吸。它轻盈地漂浮着，时而拉长成丝，时而收缩成球，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虹彩。
“绵绵。”林曜霆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那气团似乎听到了，轻轻一颤，像受惊的小鸟，倏地缩成一团，躲到了“团团”的叶片背后。
林曜霆没有命令“鲸溟”干预。他反而关闭了所有监控探头，只留下基础环境传感器。他不想惊扰它。
他蹲下身，与那气团平视。
“你……能听懂我吗？”他问。
气团没有回应，只是缓缓从叶片后探出一角，像在偷看。
林曜霆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没有轻视，反而带着一丝……兴味。他堂堂林曜霆，掌控千亿帝国，竟会对一团空气说话？可这感觉，竟比签署千亿合同更让他心跳加速。
“你想出来吗？”他轻声说，“外面很安全。我是这艘船的主人。”
气团微微膨胀，像是在犹豫。然后，它缓缓飘出，绕着“团团”的花盆转了一圈，动作轻盈得如同舞蹈。
林曜霆伸出手，掌心向上。
气团停住了。它“看”着那只手，仿佛在评估。
一秒，两秒……
突然，它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轻轻飘向林曜霆的手心。
没有触感，没有温度。只有一丝极轻微的、如同静电般的颤动，从皮肤传来。
林曜霆屏住呼吸。他能“感觉”到它——不是通过触觉，而是通过某种更深层的感知，仿佛他的神经末梢被无形的丝线轻轻拨动。
“鲸溟，记录：生命体‘绵绵’首次主动接触人类。生物信号波动：轻微正向共振。”
“已记录，舰长。”鲸溟的声音平静无波，“警告：未知生命体接触可能携带未知风险。”
“风险？”林曜霆冷笑，“我林曜霆的风险，从来不是来自一团空气。”
他缓缓收回手，气团随之飘起，在他面前轻轻旋转，像在表达喜悦。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生活舱的自动灌溉系统突然启动，喷头对准“团团”喷洒营养液。可那气团——“绵绵”——竟在喷头启动的瞬间，猛地膨胀，化作一张薄如蝉翼的蓝色“网”，将喷出的水雾全部包裹！
水雾没有落地，而是被“绵绵”吸收，融入它的本体。它的体积瞬间增大了近一倍，颜色也从淡蓝转为更深的靛青，边缘泛起水珠般的光泽。
“鲸溟！系统故障？”
“灌溉系统指令正常，但喷洒路径被未知力场偏转。源头：气团‘绵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