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你听我解释……”他语无伦次，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看林薇，脚下下意识地想挡住地上那些写满“犯罪证据”的纸张。
怀里的元宝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解释什么？解释你头上这玩意儿是法庭规定的律师出庭标配，还是地上这些‘林薇’‘林薇’‘林薇’是在做案情分析？”
沈砚被自家猫（？）怼得哑口无言，动作彻底僵住，一副“让我原地消失吧”的绝望表情。
林薇看着眼前这个头顶兔耳朵、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男人，再对比一下平时那个在电梯里遇见都目不斜视、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冷脸律师，巨大的反差让她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一声，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尴尬、想笑、和莫名心软的情绪。她好像……没那么怕了？
她噗嗤一声，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沈砚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里的惊慌渐渐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窘迫取代。而林薇，笑了几声后，对上他的视线，后知后觉的羞赧也涌了上来，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想低头。
元宝在她怀里不耐烦地扭了扭：“人类，你们的效率真是低到令人发指。要不要本喵给你们点首《暧昧》当背景音乐？”
沈砚像是终于被这句话激起了某种勇气，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不再去管那该死的兔耳朵，目光直直地看向林薇，声音还带着点微颤，却清晰了许多：“……是我买的。小鱼干也是我送的。微博……我也看了半年。”
他顿了顿，耳根更红了，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书架上的书……笔记做了三万字……还有，手机壳……”他越说声音越小，但眼神却没躲闪，“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
“不知道该怎么跟隔壁那个总摔手机、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姑娘搭讪？”元宝凉凉地接话，完美还原他当初的“暴言”。
沈砚：“！！！”他惊恐地看向元宝，眼神里写满了“求你闭嘴！”
林薇的脸也更红了，但这次不只是害羞，还有点想揍猫。她捏了捏元宝的爪子，示意它少说两句。
元宝甩甩尾巴，勉为其难地闭了嘴，黄眼睛里的调侃却丝毫未减。
气氛再次微妙地安静下来，但不再是之前的窒息尴尬，而是流淌着一种暧暧昧昧、黏黏糊糊的气息。
沈砚看着林薇绯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鼓足勇气，弯腰，手指微颤地从地上那些纸张里，精准地捡起一张写得最满、画了最多爱心箭头的。
他双手递过去，像递交什么重要法律文件一样郑重，虽然头顶的兔耳朵让他这动作显得无比滑稽。
“第、第一百零二套方案，”他声音干涩，“是……直接问你……”
林薇接过那张纸，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两人同时像过电一样缩了一下。纸上果然密密麻麻，甚至还有流程图和概率分析（“直接表白成功几率67.8%，备注：需避开其猫在场以防干扰”）。
她看着那些精心准备的“方案”，再看看眼前这个紧张得几乎同手同脚的男人，心里最后那点不确定和胆怯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