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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看上了一辆宝马，一百多万，你去付个钱。」
婆婆张翠兰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我，那语气，仿佛是在吩咐家里的保姆去楼下买棵白菜。
我正弯腰拖地，闻言动作一顿，直起身子，将拖把靠在墙边。
「妈，我没钱。」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这五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不」。
张翠兰显然也愣住了，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旁边的沙发上，我那游手好闲的小叔子周凯，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听到动静，他不耐烦地摘下一只耳机：「嚷嚷什么啊妈，影响我操作了。」
「你哥嫂子说她没钱给你买车！」张翠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尖利得刺耳。
周凯一听，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理直气壮地质问：「林晚，你什么意思？我哥上个月才发了奖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月工资好几万，我买辆车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二十五岁，却还像个巨婴一样的男人，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刻薄相的婆婆，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的丈夫周浩从书房里走出来，皱着眉打圆场：「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
张翠兰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我的鼻子对周浩哭诉：「儿子啊！你可得为妈做主！我不过是让你媳妇给小凯买辆车，她就给我甩脸子！还说没钱！她这是咒我们家穷啊！我们周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周浩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拉了拉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劝道：「小晚，妈就是这个脾气，你别跟她计较。小凯也老大不小了，有辆车方便他找对象。你就……」
「我就该给他买？」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周浩，他找对象，凭什么花我的钱买车？我赚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五年来，我用我的工资，还清了我们这套房子的贷款，承担了家里所有的开销，甚至连周凯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出的。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他们的尊重和认可。
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们无止境的索取和理所当然。
周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林晚，我们是一家人，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再说了，我弟不就是我弟吗？他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说得好。」我点点头，笑了，「那你的事，是不是也该你自己解决？从今天起，这个家里的所有开销，我们AA制。包括你妈的生活费，你弟的零花钱。」
我说完，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张翠兰的叫骂声卡在了喉咙里，周凯的游戏背景音效都显得格外清晰。
周浩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他那点工资，连他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养他妈和他弟了。
我看着他们震惊错愕的脸，心中没有半分快感，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哀。
我忍了五年，真的忍够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请问是林晚女士吗？您的母亲刚刚在菜市场晕倒了，现在正在市一医院抢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