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冰侧过头看我，晚风吹起她的几缕发丝，掠过她光洁的脸颊。她的眼眸在霓虹灯下，像盛满了星光。
“我们之间，需要说谢谢吗？”她轻声说，“再说，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
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那个赵凯，用一份漏洞百出的项目计划书，来我们‘启航风投’申请过投资。”她淡淡地解释道，“当时负责初审的人是我。我一眼就看出他的项目是假的，数据是编的，所以直接就拒了。只是我没想到，他贼心不死，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你和你女朋友身上。”
“那你怎么会知道他伪造投资意向书，还有赌债的事情？”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白凝冰笑了，带着几分小小的得意：“这就要归功于我的职业习惯了。对于那些试图用欺骗手段从我们公司拿钱的人，我都会做一份详细的背景调查。赵凯这种劣迹斑斑的富二代，查起来不要太容易。至于他什么时候动手骗苏樱，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因为，我回星海市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拿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也顺便……关注了一下你的社交动态。”
“你女朋友那条三天前发的‘期待一个全新的开始’的朋友圈，配图是她和一个男人在银行门口的背影。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我还是认出了那男人手腕上那块限量版的理查德米勒，和赵凯在我们公司路演时戴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原来，她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我。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角落，她已经为我挡下了可能到来的狂风暴雨。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我心中蔓延开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白凝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转过头，看向远处江面上的点点灯火，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石昊，你变了。”她说。
“啊？”
“我记忆里的石昊，是个有点倔强，有点腼腆，但眼睛里总是有光的少年。他会在我被高年级男生欺负的时候，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却还是会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他会在我考砸了哭鼻子的时候，笨拙地给我讲笑话，直到把我逗笑为止。”
“可是刚刚在餐厅里，我看到的你，虽然依旧努力地维持着体面，但你的眼睛里，没有光了。”
她转回头，认真地看着我：“我不喜欢那样的你。所以，我要把那个混蛋踩进泥里，把你眼睛里的光，重新找回来。”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扎着马尾辫，坐在我单车后座上，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
时光荏苒，她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气场也变得强大，但那份独独对我才有的纯粹和真心，却从未改变。
而我，却差点把这样好的她，弄丢了。
一股强烈的愧疚和懊悔涌上心头。
高三那年，她家因为生意原因，举家搬迁到了国外。我们约定好要考同一所大学，可最后，她走了，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匆忙的告别和一句“等我回来”。
这一等，就是六年。
六年里，我们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但因为时差，因为各自忙碌的学业和生活，联系越来越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