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公交车站,一张面额七元的诡异纸币悄然飘落。 拾起它的路人不知道,这竟是献给厉鬼的买命钱。 当黑暗吞噬街道,鬼域悄然展开, 只有洞察鬼的规律,才能从这场无法被杀死的恐怖中寻得一线生机。
雨丝在昏黄的路灯下像金线般斜织,给夜间的城市罩上一层朦胧的湿气。李默缩了缩脖子,把外套拉紧了些,后悔没听天气预报的话带把伞。最后一班公交车刚走,站台上只剩他一人,空气里混着雨水打湿尘土的味道和一种说不清的沉闷。
他踢到个东西,硬硬的。
低头一看,是张纸币。颜色花花绿绿,透着股不寻常的艳俗,像二十年前的印刷品,却又崭新得刺眼。最怪的是面额——七元。
“谁家冥币印成这样?”李默嘟囔一句,纸币捏在手里有种异常的冰凉,直透皮肤。他环顾四周,站台空无一人,远处街角的灯光在雨幕中晕开一团模糊的光晕。
一阵没来由的心悸让他差点把它扔掉。但那种异常的触感,冰冷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吸附感,让他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裤兜。
几步之外,路灯的光晕边缘,黑暗开始变得浓稠,不再像仅仅是光线的缺失,反而更像某种粘稠的、活着的物质,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李默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脊背撞上了冰冷的站牌广告灯箱。
黑暗如同涨潮般涌上街道,吞噬着光线、声音,乃至一切。世界的色彩被迅速抽离,只剩下单调、死寂的灰白。粗糙的、布满细密裂纹的岩石般的质感凭空出现,构成了巨大的穹顶和地面,望不到尽头。
空气变得冰冷干燥,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带着一股子陈年档案室和墓穴混合的霉味。没有光源,但空间里弥漫着一种极其微弱的、惨白的光晕,勉强能视物。
鬼域!
李默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只在官方的紧急广播和幸存者的碎片化描述里听过这东西——鬼域!是厉鬼力量扭曲现实形成的绝地,陷进去的人九死一生。
恐惧攫紧了他的喉咙。
他连滚带爬地向记忆中街道的方向冲去,但没跑几步就猛地停住——前方不再是熟悉的店铺和路灯,而是更多望不到边的、死寂的灰白岩石,单调重复,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
他迷失方向了。
“呃……”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呻吟从侧前方传来。
李默猛地转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十几丈外,灰白的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人!穿着某种制式的黑色作战服,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身上蒙着一层灰白的尘土。
是总部行动组的人?怎么会在这儿?死了?
李默左手下意识摸向腰侧——空的。覆盖右半身的溃散阴影稀薄得像层灰雾。没武器,身体快散架。
他盯着那具蜷缩的“尸体”,不敢动弹。记忆里所有关于灵异事件的警告都在尖叫——异常往往就意味着死亡。这鬼地方,天知道那是不是个饵。
呼……
一阵极其微弱的气流拂过地面,卷起一小撮灰白的尘埃。气流来源…是那具尸体蜷缩的方向?
李默眼神一厉,拖着半边烂身子,悄无声息地往侧面一块半人高的灰白怪石后面挪。每动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但动作放到了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