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一个清晰无比，却冰冷彻骨的念头，狠狠地撞进了萧玦的脑海。
【三年前朔州城外，你救我一命。今日清晖院内，我断情绝念。萧玦，从此，你我两清，再不相欠。】
念头落下。
世界，一片死寂。
他脑海里，那个陪伴了他无数个日夜，时而聒噪，时而悲伤，时而鲜活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这一次，他知道，是真的消失了。
永远。
第5章 断情绝念
死寂。
前所未有的死寂。
萧玦抱着怀里还在嘤嘤哭泣的林薇薇，脑子里却是一片可怕的空白。
温婉的心声消失了。
不是暂时的沉寂，而是像被人硬生生掐断了信号，连一丝杂音都不剩。
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松开林薇薇，第一次没有理会她“玦哥哥，我好多了”的娇弱呼唤，大步追了出去。
院子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我的人影。
“人呢？”他抓住一个路过的丫鬟，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切。
“王……王妃她……往自己的院子去了。”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自己的院子？
不是清晖院，而是那个被他安排在角落，如同冷宫一般的“锦瑟居”。
萧玦立刻赶了过去。
锦瑟居里静悄悄的。
我正坐在铜镜前，用冷水浸湿的帕子敷着手背。
水泡已经起来了，晶莹剔透，像一颗颗丑陋的珍珠。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平静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那个表面温婉，内心戏精的温婉，好像随着那杯热茶，一起死掉了。
“你在做什么？”
萧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王爷不是看见了吗？敷手。”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怨，没有恨，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这种平静，让萧玦更加心慌。
他走进来，看到我手背上的伤，喉咙一紧。
“为什么不用药？”
“小伤而已，不劳王爷费心。”
“温婉！”他有些失控地低吼，“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终于回头看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仿佛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臣妾没有闹脾气。王爷的吩咐，臣妾都照做了。让出院子，伺候林小姐。臣妾现在只是手受了伤，无法继续伺候，才回来歇息。若是王爷觉得臣妾在偷懒，臣妾现在就可以回去。”
我条理清晰，态度恭敬，挑不出一丝错。
可正是这种“正确”，让萧玦快要发疯。
他宁愿我像以前那样，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想看到我现在这副没有灵魂的木偶模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烦躁地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习惯了那个声音的存在，习惯了透过那层声音去窥探一个真实的、鲜活的灵魂。
现在灵魂不见了，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他无所适从。
“王爷若无其他吩咐，臣妾要休息了。”我下了逐客令。
萧玦死死地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挫败地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王府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