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点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雾。
“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好奇。”锦觅轻声道，“听说他曾经...”
“六界诸多事务，觅儿不必操心这些。”润玉打断她，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近日精神不佳，还是多休息为好。”
他起身离去，留下锦觅一人对着那团墨晕发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魔使的眼神似曾相识。
是夜，锦觅屏退侍女，独自在花园中散步。月光皎洁，她却觉得心中郁结难解。百年来，她从未离开过天界，也从未过问六界之事。润玉将她护得很好，好得让她窒息。
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假山后传来。
“谁在那里？”锦觅警惕地问道。
一个黑影缓缓走出，竟是白日那个魔使。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小仙锦觅，可还记得故人？”他声音低沉，与白日截然不同。
锦觅后退一步：“你是什么人？”
魔使轻笑，指尖泛起一丝熟悉的灵光：“百年前，你曾赠我一缕青丝，说永不相忘。”
锦觅心头剧震，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火红的凤凰花，温暖的怀抱，还有一个人在她耳边低语...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强自镇定，“请你离开，否则我要叫侍卫了。”
魔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仍继续说道：“三日后，魔尊大婚，你必须来。有些真相，你应该知道。”
他递过一个锦囊：“若你改变主意，打开这个。”
说完，他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锦觅握着那个锦囊，心中波澜起伏。回到寝宫后，她辗转难眠，最终还是在黎明时分打开了锦囊。
里面是一朵干枯的凤凰花，和一面小小的铜镜。
当她触碰铜镜的瞬间，镜中浮现出陌生的画面：一个红衣男子站在凤凰树下，回头对她微笑。那笑容如此熟悉，让她的心猛地揪紧。
“旭凤...”她无意识地吐出这个名字，随即被自己吓了一跳。
旭凤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她的心这么痛？
门外传来脚步声，锦觅慌忙将东西藏入袖中。润玉推门而入，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觅儿，昨夜可好？”
锦觅垂下眼帘：“很好，多谢陛下关心。”
润玉凝视她片刻，忽然道：“魔界动荡不安，你我就不必亲自前往了。朕会派月下仙人代我们祝贺。”
锦觅猛地抬头：“可是...”
“怎么了？”润玉的眼神微冷，“觅儿很想去魔界？”
她从未见过润玉这样的眼神，仿佛冰封的湖面，底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不是...”她下意识否认，“只是觉得这样是否失礼...”
“无妨。”润玉语气缓和下来，轻抚她的发丝，“你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奔波。听话。”
他离去后，锦觅取出袖中的铜镜，镜中的男子依然在微笑。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眼睛——与今日那个魔使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