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接过来，乖巧地点点头，“谢谢。”
是治疗她失忆后遗症的药，每周都要吃。
“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太阳穴，动作熟练又自然。
“不疼了。”温眠摇摇头，享受着他的亲昵。
可下一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陆予修……”
“嗯？”
“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长得很像她吗？”
陆予修的动作，僵住了。
花房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他眼底的温柔，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眠看不懂的，复杂又深沉的情绪。
“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冷了下去。
“我……我听家里的佣人说的。”温眠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们说，你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已经……不在了。”
“你是因为我像她，才把我带回家的。”
陆予修沉默了。
良久，他才松开手，淡淡地开口。
“是。”
只有一个字。
却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温眠的心里。
原来，是真的。
她真的是个替身。
这三年的温柔，这三年的宠爱，全都是透过她，给了另一个人。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温眠死死地咬着嘴唇，逼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听到自己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在扮演谁。
陆予修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到一扇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除非心烦意乱。
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她很好。”他说，声音有些哑。
“很爱笑，像个小太阳，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
“也……很爱闯祸。”
温眠听着，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是啊，那才是他爱的人。
而自己呢？
安静，乖巧，像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和他口中的那个女孩，一点都不像。
或许，他爱的，仅仅是这张脸吧。
“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温眠不想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她转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
陆予修不知何时已经掐灭了烟，从身后拉住了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他从不离身的，已经磨得有些掉皮的旧皮夹。
他打开皮夹，将里面唯一一张照片，抽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你说的她，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温眠的视线，缓缓地落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已经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坐在秋千上，笑得眉眼弯弯，灿烂得像夏日最热烈的阳光。
那张脸……
那张脸，分明就是她自己！
温眠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予修。
“这……这是……”
“是你。”
陆予修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温眠，我心里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