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再跟她废话。
我转向一旁同样震惊的张医生和律师，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林舟，撤销之前所有关于器官捐献的意愿。我的任何器官，死后，都只会跟着我一起，化为灰烬。”
“林舟，你……”张医生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决绝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捐献，本就是自愿的。
既然我现在反悔了，谁也无法强迫我。
律师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纸片：“好的，林先生，我们尊重您的决定。”
“不！不可以！”苏晚彻底崩溃了。
她冲到律师面前，像个疯子一样抢夺那些碎纸片，仿佛想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心脏！他答应给我的！你们不能拿走！”
看着她失态的模样，我只觉得无比的可笑和可悲。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女人。
为了我的心脏，她可以卑微到尘埃里，也可以疯狂到像个泼妇。
我不再理会她的哭闹，而是对张医生说：“张医生，麻烦你，把我的手机拿给我。”
张医生虽然不解，但还是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解锁屏幕，凭着上一世那刻骨铭心的记忆，翻出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个号码，属于顾衍。
上一世，我的灵魂跟着苏晚，听她无数次地，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拨通这个号码。
现在，轮到我了。
看到我打电话，苏晚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用眼神杀死我。
电话“嘟”了几声后，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慵懒而傲慢的男声。
“喂？”
是顾衍。
“是我。”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分辨我是谁。
“你是……林舟？”顾衍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和不耐烦，“你这个病秧子，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想求我把你那点可怜的医药费付了？”
“呵呵。”我低笑一声，胸腔因为笑意而震动，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晚紧张地看着我，嘴唇都咬出了血。
她害怕，她怕我向顾衍告状。
我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对着听筒，一字一顿地说道：“顾大少爷，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顾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快死的人，跟我谈生意？林舟，你是不是脑子也坏掉了？”
“听说……你一直在为你那位体弱多病的未婚妻，宋家大小姐宋瑶，寻找匹配的心脏源，对吗？”
我的话，像一枚精准的炸弹，在电话那头轰然炸响。
顾衍那戏谑的笑声，戛然而止。
电话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许久，他冰冷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瑶，宋氏集团的千金，顾衍的商业联姻对象。
这件事，在京圈的上流社会，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宋瑶和苏晚一样，也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一直在等待合适的心脏源续命。
上一世，顾衍一边帮苏晚算计我的心脏，一边又在全世界范围内，为他的正牌未婚妻寻找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