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速的铁轨
雨水像被老天爷撕碎的布条,噼里啪啦砸在驾驶室的玻璃上。我——赵阳,铁路系统上最不起眼的一颗螺丝钉,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勤劳工作的小牛马,此刻正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漆黑如墨的铁轨。
“降速!降速!能见度不足五十米,保持六十码!”列车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那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对讲机,铜铃般的眼睛死盯着前方!
其实没人看得见驾驶室窗外的景物。雨实在太大了,连探照灯都像是被吞进黑洞里的手电筒,光柱刚伸出去几米,就被黑暗掐灭。能见度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我驾驶的这趟K525次普快,从北城开往边岭,这条线路,本该是条熟得不能再熟的线,可今晚显得格外的诡异!
太压抑了。
除了火车头外面仅有几米的探照灯光线之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任何光亮,周围黑的令人不安!传进耳朵里只有雨水打在列车身上的敲打金属声,还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咔哒声,一声比一声慢,一声比一声沉,仿佛整列火车都在打摆子。
此刻的我,搓了搓手心的汗,下意识地顺手摸出贴胸口口袋里的铜钱——祖上传下来的山鬼花钱,压邪祟用的。我爷爷临终前塞给我时说:“阳子,咱老赵家世代看风水,阴阳世家;你这大孙子偏要去铁路单位,端那个铁饭碗。也行,但别忘了咱们祖传的风水阴阳手艺啊……”
我一时间有点晃神,想起了当年大学毕业后,在入职之前,爷爷和我说过的话。直到突然出现那一道雷。
轰——!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下来,正中车头前方几米处的铁轨。火光炸起,像烟花爆开,紧接着是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可诡异的是,轨道没断,枕木没焦,甚至连烟都没冒。
更离谱的是……火车居然还在往前走。
“不可能!”我猛地拍下紧急制动,可刹车失灵了。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诡异地停在58码,纹丝不动。而窗外,原本笔直延伸的双轨,竟然开始缓缓弯曲,像两条蛇在泥地里扭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掏出手机想报警,但信号格空空如也。抬头一看,GPS地图直接卡死,屏幕上只剩一行乱码:【坐标异常:无法定位】。
“谁在恶作剧?妈的!”我低声骂了一句,手却已经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车厢中的广播突然响了。
但不是列车长的声音。
听起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判断不出年龄。她的嗓音轻柔得像棉花糖,却又冷得像冰窖里的刀:“欢迎乘坐‘幽冥特快’,本次列车终点站为——黄泉渡口。请各位乘客保管并控制好自己的魂魄,中途请勿下车。祝您这次旅途愉快!”
我浑身一激灵,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是谁在用话筒在那说话??
正当我惊魂未定之际,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车厢连接处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赤脚踩在地板上,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嘴角咧到耳根,笑容十分诡异,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