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纸巾。
病房里的哭声，混合着时钟的滴答声，像是一首悲伤的歌。
第三章 拳馆废墟
出院那天，天空飘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是在为父亲的离去哀悼。
张猛开车送林深回拳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弥漫着沉默的悲伤。
“正国拳馆”坐落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斑驳的招牌上，“正国”两个字已经有些褪色，玻璃门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营业了。
林深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柱，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的尘埃。
拳台的围绳已经松垮，帆布上沾满了污渍和脚印，角落里的沙袋掉在地上，外皮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沙子。
墙上挂着的照片已经泛黄，有林深小时候练拳的样子，有父亲年轻时比赛的照片，还有“正国拳馆”鼎盛时期，学员们一起合影的画面。
林深走到照片前，手指轻轻抚摸着父亲的脸，照片里的父亲笑得那么灿烂，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父亲走了，拳馆垮了，他的拳击梦也碎了。
“我已经跟之前的学员联系过了，他们说如果拳馆还开，他们愿意回来。”张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还有，之前欠的房租，房东说可以宽限一段时间，等我们有钱了再还。”
林深没有说话，他走到拳台边，轻轻跳了上去，帆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不堪重负。
他伸出手，握住围绳，绳子上的汗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让他想起了比赛那天的场景。
父亲就是在这里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一步步走上拳台，也是在这里，得知了他比赛失利、自己突发心梗的消息。
“别折腾了。”林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绝望的疲惫，“拳馆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再打拳了，就这样吧。”
“你说什么？”张猛愣住了，“林深，你忘了你爸的话了吗？他让你不要放弃，让你重新站起来！”
“站起来又能怎么样？”林深转过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赢了比赛又能怎么样？我爸能活过来吗？我能回到过去吗？”
“你不能这么消沉！”张猛的情绪激动起来，“林叔走了，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能把拳馆撑起来，能继续你的拳击梦！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他吗？”
“对得起？”林深自嘲地笑了笑，“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连一场比赛都赢不了，我怎么对得起他？我就是个废物！”
“你不是废物！”张猛冲上前，抓住林深的胳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拳手，要不是因为林叔的事，你早就拿到挑战权了！一次失败算什么？谁这辈子还没输过？”
“我输的不是比赛，是我爸的命！”林深猛地甩开张猛的手，情绪彻底失控，“如果不是我非要打那场比赛，他就不会去现场，就不会心梗！是我害死了他！我怎么还有脸继续打拳？怎么还有脸待在这个拳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