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毒的童声在我脑中尖叫。
我再也撑不住，身体一软，靠着门框滑坐在地。
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沈律回头，看到我苍白的脸和额头上的冷汗，眉头紧紧皱起。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关心，只有不耐烦。
我用尽全力，抬起手，抓住他的裤脚。
“沈律……我好难受……送我去医院……”
我的声音微弱得快要听不见。
就在这时，床上的林薇又痛呼了一声。
“啊……好疼……沈律哥，我的肚子……”
沈律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去。
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冲回床边，一把将林薇打横抱起。
“医生来还要时间，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抱着林薇，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我绝望地拉着他的裤腿，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律……求你……也带上我……”
他终于停下脚步，低头看我，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温言，你闹够了没有？”
“薇薇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用力一甩，我的手被狠狠甩开。
“别装了，你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我告诉你，你的把戏对我没用！”
【妈妈快看，她好像真的快死了！太好了！我们赶紧走，别让她沾上晦气！】
我眼睁睁地看着沈律抱着林薇，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大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也隔绝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
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无数把刀在里面搅动。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身体里流失。
我艰难地低下头。
一抹刺眼的鲜红，在我身下的地板上，缓缓地，缓缓地蔓延开来。
05
意识陷入黑暗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手机上的紧急呼叫。
再次醒来，是在一片纯白之中。
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腔，刺得我喉咙发干。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姜澈，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我曾经的暗恋对象。毕业后，我们断了联系。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妇产科主治医师：姜澈。
“学长？”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是我。”姜澈给我倒了杯水，扶我坐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我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
“温言，你怀孕七周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怀孕？
我整个人都懵了。
那个被诊断为“很难受孕”的我，怀孕了？
“因为长时间的压力、营养不良，加上这次的急性刺激，你……”
姜澈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
“你流产了。”
流产了。
我的孩子……没了。
那个我盼了三年，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孩子，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来了，又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走了。
我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
是沈律和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