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是吧?”我母亲淡淡地说,“你的工作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被你侵犯了隐私和名誉的居民道歉。至于你工作上的疏忽,我想,你的上级领导会比我更感兴趣。”
说完,她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王主任,带着我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宾利。
坐上车,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目光和声音,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我母亲心疼地将我揽入怀中:“傻孩子,受委屈了怎么不跟家里说?要不是张律师给我打电话,你还准备自己扛到什么时候?”
我靠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妈,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
“是我当初看走了眼。”我母亲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以为给他五百万,就能让他滚得远远的,没想到养出了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过你放心,这次,妈不会再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知道我母亲说得出,就做得到。
陈峰的下半辈子,大概率要在牢里度过了。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两天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是陈峰的母亲,我的前婆婆,张翠花打来的。
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舒啊,你救救陈峰吧!他知道错了!他不能坐牢啊,他要是坐牢了,我们陈家就绝后了啊!”
我冷漠地回道:“他犯了法,就该承担后果。”
“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张翠花的哭声一顿,语气突然变得尖利起来,“林舒,你别忘了,你有什么把柄握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救陈峰,我就把那件事捅出去,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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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花的声音尖锐得像一把锥子,刺得我耳膜生疼。
“什么把柄?”我平静地问,心中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你还跟我装傻?”张翠花在电话那头冷笑,“你那个见不得光的弟弟!你敢说他不是你妈跟野男人生的杂种?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妈那个董事长还当得下去吗?你们林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果然是这件事。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有一个弟弟,叫林安,比我小五岁。他不是我父亲亲生的,这件事,是我们家最大的秘密。
当年我母亲怀着林安的时候,我父亲的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濒临破产。是一个姓安的男人,也就是林安的亲生父亲,出手相助,才让我家渡过难关。
我母亲和那个男人之间有过一段情,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家庭。我父亲为了报恩,也为了维系家庭的完整,默认了林安的存在,并将他视如己出。
这件事,除了我们一家四口,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张翠花。
当年我和陈峰结婚,陈峰家境贫寒,我父母并不同意。是我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以断绝关系相逼。
为了让我过得好一点,我母亲私下给了陈峰家一大笔钱,还帮陈峰安排了工作。张翠花就是在那时候,无意中偷听到了我父母的谈话,知道了林安的身世。
这些年,她一直用这个秘密,像吸血鬼一样,从我们家吸血。
陈峰的赌债,她闯的祸,全都是我们家拿钱摆平的。
我原以为,三年前给了他们五百万,做了彻底的了断,他们会就此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