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张”,是京城一个,非常有名的,工匠。
据说,他那双手,巧夺天工。无论是,多么精密的机关,还是,多么复杂的锁具,到了他手里,都能做出来。
但是,这个人,性格很古怪。
深居简出,从不与外人来往。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铺子里,打铁。
那是一个,很阴暗的,小屋子。
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铁器。
鬼手张,是个,又矮又瘦的,老头。
看到我们,眼皮都没抬一下。
“官爷,有事?”
“五年前,你是不是,做过一个,这样的东西?”我拿出,那个钻头的图纸。
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做过。”
“谁让你做的?”
“一个,年轻人。”他说,“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只说,是用来,钻木头的。”
“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
“忘了。”他摇摇头,“干我们这行的,只认钱,不认人。”
线索,好像,又断了。
我有些,不甘心。
我在他那间,乱糟糟的铺子里,四处打量。
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雕上。
那个木雕,雕的是一个,佛像。
但是,那个佛像的表情,非常诡异。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而且,佛像的身上,有很多,细密的,小孔。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木雕。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把木雕,翻了过来。
在佛像的底座上,我看到了,一行,用刀,刻上去的小字。
“慈悲,亦是,杀戮。”
我的手,抖了一下。
这个木雕,有问题。
我把它,带回了衙门。
当天晚上,我用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木雕,从中间,剖开了。
木雕,是空心的。
里面,藏着一本,用油纸,包着的小册子。
我打开册子。
里面,画满了,各种各样,人体的解剖图。
还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记录着,如何,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一个人,而又不让他,立刻死去。
这,就是那个,连环杀手的,杀人日记。
而在,册子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
赵太医。
京城太医院的,院首。
那个,德高望重,悬壶济世的,赵太医。
怎么可能?
7
当我把那本,记录着变态杀戮的册子,放到萧长夜面前时,他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赵太医?”他拿起册子,快速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
“不可能。”陆风在一旁,失声叫道,“赵太医,是京城有名的大善人。他每年,都会在城外,施粥赠药。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是啊。
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一个,享受折磨和杀戮的,变态。
这两个身份,反差太大了。
任谁,都无法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冷冷地说。“越是,道貌岸然的君子,内心,往往,藏着越肮脏的魔鬼。”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本册子,就是他的?”萧长夜问,他的声音,很沉。
我知道,这个案子,牵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