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照常去夜市出摊。
让我意外的是，赵桂华和林建军没有再来找我。
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以他们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天晚上，我收摊回家，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涛。
他看起来更狼狈了，瘦得脱了形，脸上带着一种灰败的死气。
他看到我，没有像上次一样下跪求饶，也没有放狠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空洞得可怕。
「姐。」他开口，声音沙哑。
「他们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
「他们找到一个买家，愿意出五千块钱，买我一颗肾。」
我心里咯噔一下。
卖肾？
上一世，没有这一出。
上一世，我很快就凑钱给他还了债，他没有被逼到这个地步。
「他们说，只要我同意，那三千块的债就一笔勾销，剩下的两千块，还归我。」林涛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所以呢？」我问。
「我来问问你。」林涛看着我，「姐，如果我把肾卖了，用那两千块钱，能不能……能不能把你的摊子盘下来？」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眼里的疯狂和怨毒不见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你不是很恨我吗？」我问。
「是啊，我恨你。」林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恨你为什么不救我，恨你为什么这么绝情。可是，我也想活下去。」
「我不想去黑煤窑，我不想死。」
「我想像你一样，靠自己活着。姐，你教教我，行吗？」
他看着我，眼里第一次有了真诚的祈求。
如果这是在上一世，我或许会心软。
但是现在，我的心早已硬如铁石。
我太了解他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不过是他为了骗我拿出钱来的新把戏。
「行啊。」我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林涛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我说，「只要你真的把肾卖了，拿到那两千块钱，我就把我的摊子，我的货源，所有的一切，都教给你。」
林涛狂喜，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谢姐！谢谢姐！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他转身，飞也似的跑了，仿佛生怕我反悔。
我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眼神冰冷。
林涛，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8
三天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急促。
「是林晚吗？你弟弟林涛出事了，在市三院，你快过来！」
我挂了电话，没有去。
我知道，这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所谓的卖肾，不过是他们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把我骗到医院，逼我交钱。
我没有上当，而是照常出摊。
可是，我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万一……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我迅速掐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