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
叶晚晚将离婚协议拍在紫檀木办公桌上时，指节因用力泛白。落地窗外是霖市最繁华的CBD夜景，霓虹透过玻璃在陆斯年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寒意。
陆斯年捏着钢笔的手指一顿，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墨点。他抬眼，黑眸里翻涌着戾气与不解：“叶晚晚，你闹够了没有？”
“闹？”叶晚晚笑了，笑声里裹着碎冰，“陆总，我们结婚三年，你陪我的时间加起来有没有三个月？昨天是我生日，你在哪？在酒店陪你的白月光林薇薇处理‘意外’流产，对吗？”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手机里那条匿名彩信还存着，照片上陆斯年抱着脸色苍白的林薇薇，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背景正是市中心那家顶级私立医院的走廊。
陆斯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硬邦邦的：“那是意外，薇薇她……”
“够了。”叶晚晚打断他，伸手将协议推得更近，“我不要你的钱，不要陆家的股份，净身出户。只需要你签个字，我们两清。”
她的决绝像一把尖刀，刺得陆斯年心口发闷。他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带着惯有的压迫感：“叶晚晚，你敢走试试？”
叶晚晚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陆斯年，三年前是你求着我嫁给你，说会护我一辈子。现在看来，你的‘一辈子’真短，短到只能撑到你的白月光回国。”
三年前，陆家陷入危机，是她拿着叶家的救命钱，陪着他熬过最艰难的日子。可林薇薇一回来，她就成了多余的人。他忘了她在谈判桌上为陆家据理力争的模样，忘了她熬夜为他打理公司琐事的疲惫，只记得林薇薇受了半分委屈。
陆斯年看着她眼底的死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说那不是意外，想说林薇薇的流产与他无关，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冰冷的威胁：“你要是敢签，就别想再踏进叶家大门一步。”
这句话彻底碾碎了叶晚晚最后一丝期待。叶家早已被陆家打压得摇摇欲坠，父亲卧病在床，弟弟还在上学，他拿捏的从来都是她的软肋。
“陆斯年，你真卑鄙。”叶晚晚拿起笔，在自己的位置上签下名字，字迹潦草却坚定，“但我告诉你，就算叶家垮了，我也不会再回头。”
她转身就走，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包括那件陆斯年送她的、价值百万的婚纱。门被关上的瞬间，陆斯年猛地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钢笔在地板上滚出很远，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盯着离婚协议上那个刺眼的名字，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叶晚晚搬出陆家别墅的第三天，叶家就出事了。
合作方突然单方面终止合同，银行抽贷，供应商上门催债，父亲急火攻心，直接晕倒在公司会议室，被送进了ICU。
叶晚晚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弟弟叶辰红着眼睛跑过来，递给她一张催款单：“姐，医院说再不交手术费，爸就……”
话没说完，姐弟俩都红了眼眶。叶晚晚攥着催款单，指节发白。她知道，这一定是陆斯年搞的鬼。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她回去求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