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本就年轻,被我这么一挑逗,一张脸很快从耳垂泛起了红,到最后晕晕乎乎点点头,径直朝文渊阁方向走了。
我见他身形渐远,脸上的笑也淡去。
真是抱歉了,这位小哥。
只盼着你找到江白,他性子向来外冷内热,说不定会替你求一求情,在萧云府的盛怒下给你保个性命无忧。
如果你没找到他的话......
那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换上春儿的侍女服,偷溜进了玉清宫。
我和萧云府皆由前朝皇后所出,然而当年贵妃害死了先皇正宠爱的美人并嫁祸给了母妃,先皇盛怒之下,将母妃禁了一年的足,连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萧云府和刚满五岁的我,也被关进了玉清宫。
虽没入那荒无人烟的冷宫废殿,但彼时的玉清宫几与冷宫无异,宫里惯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见她母妃一朝失了势,纷纷落井下石,名分虽还是皇后,但用度却是能克扣的便克扣,层层盘剥下来,冬日里竟几块像样的银丝炭也送不来。
因着“残害宫妃”的名头,母妃在宫里日日被勒令着要吃斋祈福,偏殿那处祠堂便常年染着熏香。她本就身子弱,生下萧云府之后更是度了一层病气,又心有郁结,被禁足之后渐渐还有些心智失常,不过半年,便薨了。
那时的我应是将要记事的年龄,也可能是因此,我对母妃生前的记忆尤为深刻。
她常常会将我也带入那间云雾缭绕的房间里,放一个蒲团在地上,让我坐在她旁边,接着便听她微微垂着头低声呢喃着什么。
我太懵懂,只知道呆呆坐着盯着她看,不懂她唇间念的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天天如此,明明她已经被离她极近的那柱香呛得频频皱眉咳嗽,却仍然点燃了一柱又一柱,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