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双刚抱过龙凤胎，还沾着奶香味的手，马上就要被冰冷的河水和死亡浸透。
妻子说我是英雄，可那个被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女孩，却在镜头前哭诉，说我毁了她精心准备的“告别演出”。
她成了全网同情的受害者，而我，一个死人，被贴上了“表演型人格”、“自私的英雄”的标签，连带着我的妻儿，被一同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们不知道，我的执法记录仪，录下了她推开我的那一刻，眼底的疯狂。
01
警笛声被我甩在身后，跨江大桥上堵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我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挂在栏杆外的女孩，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
“都别过来！”她尖叫着，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我脱下警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短袖，慢慢举起双手，“妹妹，你看，我没带武器。咱们聊聊，行吗？今天风大，你穿得太少了。”我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缓，这是我们处理这种警情时的标准流程，先建立信任。我眼角的余光扫过她脚下几十米高的江面，心头一紧。今早出门时，我女儿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软软的，带着奶香，她说：“爸爸，早点回家，我和哥哥等你。”
女孩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裙子，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她看着我，眼神空洞，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就在我以为能稳住她时，她忽然松开了手，整个人直直地坠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翻过栏杆，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江水刺骨，瞬间夺走了我大部分的体温。我奋力游向那个在水中挣扎的身影，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岸边拖。她呛了水，意识有些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攀附着我。岸上的人已经扔下了救生圈和绳子。我用尽全力将她托举上去，几双有力的手将她拉上了岸。
我刚松一口气，正准备自己也爬上去，岸上却再次传来尖叫。我抬头一看，心脏骤停。那个刚刚被救上来的女孩，竟挣脱了众人，再一次，从同一个位置，跳了下来！
“疯了！这女的是疯子！”岸上有人在喊。
我来不及喘息，胸腔里火辣辣地疼，只能再次转身，游向那个决绝赴死的身影。第二次将她抓住时，我的体力已经消耗大半。她的眼神清醒了许多，看到我，没有感激，只有一种被打扰的愤怒。
“你滚开！别碰我！”她在我怀里疯狂挣扎，力气大得惊人。
岸上的人又扔下了绳子，这次离我们很近。我伸手去抓，可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绳子的瞬间，女孩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我推开。
“别来妨碍我！”
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推向江心。呛进肺里的水，带着死亡的味道。我看着她被岸上的人用绳子拉了上去，而我的身体，却在不断下沉。
我脑海里闪过妻子温柔的脸，和一双儿女咿呀学语的模样。
对不起，孩子们，爸爸……可能要食言了。
02
我的意识在冰冷的江水中沉浮，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个女孩被众人簇拥着，裹着毯子，而桥上的人群，似乎都在为她的获救而欢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