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悲惨生活的开始
深秋的午后，苏家的黑色轿车停在城中村的小巷口，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与巷子里晾晒的旧衣物、墙角堆着的废品格格不入。
苏母坐在副驾，指尖反复摩挲着包上的珍珠扣，眼神里有期待，却更多是局促——她提前打听了，苏雪这些年跟着一个捡废品的老奶奶生活，想想那环境，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转头叮嘱后座的苏晓棠：“等下见到姐姐，记得主动打招呼，别像平时在家那样闹脾气。”
苏晓棠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裙摆上的蕾丝花边衬得她皮肤雪白，闻言立刻露出乖巧的笑，伸手挽住苏母的胳膊：“妈，我知道啦，我早就想有个姐姐了。” 可垂下的眼眸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她偷偷看过苏雪的照片，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头发枯黄的女孩，怎么配和她抢爸妈的 attention？
苏父推开车门，整理了两下西装外套，走到巷尾那间低矮的小平房门口。门没关严，能看到里面摆着一张旧木桌，桌上放着半碗没吃完的咸菜粥，苏雪正蹲在墙角，给一个掉了瓷的碗贴胶布。她穿着灰扑扑的卫衣，袖口磨出了毛边，头发扎得松散，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看过来，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带着怯生生的警惕。
“小雪？” 苏父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想上前，却被苏雪下意识后退的动作拦住。
这时苏母和苏晓棠也走了过来。苏母看到苏雪手上的薄茧、衣服上的补丁，心里掠过一丝愧疚，却还是忍不住拿她和身边的苏晓棠对比，语气不自觉放轻：“孩子，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来接你回家的。”
苏雪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胶布，目光落在苏晓棠身上——那个女孩穿着她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漂亮裙子，被妈妈紧紧护着，像温室里的花。
苏晓棠主动走上前，假装亲昵地想去拉苏雪的手，却在碰到她袖口磨毛的布料时，悄悄皱了下眉，很快又扬起笑：“姐姐，我是晓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她说着，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镯子，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小屋里格外突兀。
苏雪往后缩了缩手，指尖还沾着胶布的胶，她怕弄脏了对方的裙子。这时，里屋传来老奶奶咳嗽的声音，苏雪立刻转身跑进去，扶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出来。老人看到苏家三口，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把苏雪往他们面前推：“小雪，跟爸妈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苏雪咬着唇，看向老人，又看向苏家父母——他们穿着光鲜，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和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和她，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苏母看着这场景，终于忍不住红了眼，走上前想抱苏雪，却被苏雪僵硬的姿势挡了一下。倒是苏晓棠，适时地抹了抹眼角（其实没掉泪），拉着苏雪的胳膊晃了晃：“姐姐，走吧，家里有你的房间，我还帮你准备了小玩偶呢。”
苏父叹了口气，接过老人递来的一个旧布包——里面是苏雪唯一的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块磨得发亮的旧手帕。他把布包放在车上，对苏雪说：“上车吧，我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