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跪在工地废墟前，双手颤抖地抚摸着父亲的安全帽。
帽子上还沾着混凝土的碎屑，鲜血早已凝固成暗红色的斑块。
"爸......"
三个小时前，二十层的脚手架轰然倒塌。
父亲赵老汉被压在最底层，当场毙命。
同样遇难的还有六名工人。
赵铁柱紧握拳头，指甲刺破手心。这个工程他亲自盯了半年，脚手架的每一根钢管都是他验收的。
不可能出问题！
"铁柱，你冷静点。"妻子林雅摸着他的后背，"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向前看。"
"向前看？"赵铁柱猛地转身，"我爸死了你让我向前看？"
林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要查清楚事故原因，给老爹和工人们讨个说法。"
赵铁柱看着妻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结婚三年，林雅从没让他失望过。
"对，我要讨个说法！"赵铁柱站起身，"明天我就去找张总。"
张总就是张华强，这个项目的开发商。
林雅点点头："你去吧，我陪你。"
夜晚的工地寂静如坟场。
赵铁柱和林雅收拾好父亲的遗物，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林雅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是我领导，我接一下。"
"喂，张总......"
赵铁柱愣住了。
张总？
林雅在银行工作，她的直属领导是王主任才对。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赵铁柱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到林雅的表情越来越紧张。
"好的，我知道了......"林雅挂断电话，对赵铁柱解释，"银行有个紧急贷款要处理，我可能要加班。"
"什么时候银行领导姓张了？"赵铁柱问。
林雅一愣："哦，是新调来的副行长，张行长。"
赵铁柱点点头，没再多问。
但心中的疑虑却像种子一样扎了根。
第二天一早，赵铁柱来到华强地产公司。
张华强的办公室在三十二楼，装修奢华得像皇宫。
"铁柱兄弟，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张华强坐在真皮老板椅上，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容。
"张总，脚手架的质量我亲自验收过，绝对没问题。这次事故..."
"铁柱，你不要激动。"张华强打断他，"事故调查组已经成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要看脚手架的采购合同！"赵铁柱拍桌而起。
张华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合同？什么合同？我们用的都是你推荐的供应商啊。"
"不可能！"赵铁柱瞪大眼睛，"我从来没推荐过任何供应商！"
"那可奇怪了。"张华强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亲自签字的推荐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赵铁柱接过文件，脸色瞬间煞白。
确实是他的笔迹，连签名都一模一样。
但他从未写过这份推荐书！
"这是伪造的！"赵铁柱吼道。
"伪造？"张华强冷笑，"铁柱，你不要因为出了事故就推卸责任。这份推荐书上还有你老婆的签字作证呢。"
赵铁柱低头一看，文件底部果然有林雅的签名。
"不...不可能..."
张华强站起身："铁柱，看在咱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你也别想讹我的钱。"
"那我爸的命怎么办？那六个工人的命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