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救你,你早已是崖下枯骨!连虚与委蛇的机会都没有!” 我声音颤抖,却字字清晰。
“楚瑶!” 萧彻眼中瞬间布满厌弃,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秽物,“你除了用生死要挟本王,还会什么?除了提醒本王欠你一条命,你还有什么值得本王多看一眼?”
救他一条命?分明是九条!
“本王自然知你救过我的命!所以允你进府为妾,已是天大的恩典!但同样,你夺走雪柔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债,你自己来还!”
他的语气高高在上,充满了施舍的意味,仿佛纳我为妾是他赐予我的无上荣光。
我闭上眼,指尖深深掐入血肉,一字一顿,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萧彻,你的恩,我还清了。”
他脸上那副掌控一切、施舍般的得意,瞬间凝固,裂开一道名为惊恐的缝隙。
想到每一次强行结胎时,那剜心剔骨、魂魄都要被撕裂的痛楚,想到每一次冰冷石床上,忍受秘术剥离死胎的绝望,鲜血染透锦褥,几度在鬼门关徘徊……
在他口中,竟只是轻飘飘的“允你为妾”和“惩戒”?
眼前阵阵发黑,舌尖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可我楚瑶,从未要你娶我!” 我几乎是从齿缝里,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句话。
“是。” 萧彻冷笑,眼中的鄙夷几乎凝成实质,
“你是没明说。但你一个女子,如此纠缠一个男子,图的不就是名分富贵?不就是攀龙附凤?”
“你恋慕本王,而本王为报恩,只能纳你。这便是你的算计!你的心机!”
我哑口无言。
原来在他心中,我舍弃一切、承受非人痛苦只为报恩的举动,竟是如此不堪的攀附。
身后的嘲讽如冰冷的潮水,汹涌而来,将我淹没。
“哈!闹了半天,原是这妖女倒贴!”
“骨子里的下贱罢了!否则怎能对着个死尸……可怜唐小姐,心上人活过来,却要分她一杯羹。”
“待本官拍下她,定要好好‘审问’这妖术的底细!看她骨头是不是也这般贱!”
为了讨好唐雪柔,满殿权贵极尽羞辱之能事。
我只觉置身万丈冰窟,寒意刺骨,连灵魂都在颤抖。
“萧彻,” 我声音嘶哑,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你可知,这已是我最后一次能行此秘术?九次损毁,我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下一次了。”
萧彻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被更深的烦躁取代,他粗暴地扯了扯领口,仿佛我的话是令人窒息的枷锁:
“本王就是要你绝了这念想!断了你这攀附的根!准你入府为妾已是仁慈,今后休想再妄图诞下本皇子子嗣!”
他的目光,带着无比的嫌恶掠过我,随即温柔似水地落在唐雪柔平坦的小腹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珍重:“你,不配。”
“雪柔,” 他朗声宣布,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已有身孕!她将会诞下本王唯一的、尊贵的嫡子!”
唐雪柔适时地含羞带怯,依偎进萧彻怀里,手轻轻抚上小腹。
我却如遭重击,心头剧震!
唐雪柔千不该万不该,偏在此时怀上萧彻的孩子!
我九次救活萧彻,本就是逆天改命,每次都是以秘术结胎,用胎儿微弱的生气强行置换他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