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脸,发出了崩溃的呜咽声。
我知道,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警方只能将这起事件初步定性为「煤气泄漏意外」。
他们找不到任何指向谋杀的线索。
因为我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了。
而那通来自苏晴的电话录音,和那个永远无法送到我手上的蛋糕订单,现在,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手机里,等待着最合适的出场时机。
没过多久,两道身影疯了一样地从人群外冲了进来。
是顾言和苏晴。
顾言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后怕」,他冲破警戒线,一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晚晚!你没事!太好了!你吓死我了!」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声音嘶哑,眼圈通红,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的深情。
好一位劫后余生,庆幸妻子还活着的模范丈夫。
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这个杀人凶手的体温,闻着他身上混合着高级香水和苏晴身上脂粉味的气息,心中一片冰冷的冷笑。
他抱着我,却在用眼角的余光,疯狂地扫视着火灾现场,眼神深处,是掩饰不住的错愕和不解。
他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死?
计划明明那么完美,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苏晴也跑了过来,她站在一旁,眼睛红得像兔子,泫然欲泣地看着我:「晚晚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还说头晕……我吓坏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顾言,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疑惑,有慌乱,还有一丝计划失败的恼怒。
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别急。
好戏,才刚刚开场。
我会在你们自以为是的爱情和阴谋里,亲手埋下无数颗炸弹。
然后,等着看你们被炸得血肉模糊,万劫不复。
因为「受到巨大惊吓,精神恍惚」,我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医院。
一间昂贵的私立医院VIP病房,环境清幽,隐私性极好,正适合我接下来要做的所有事。
顾言在我身边衣不解带地陪护,削水果,喂汤水,体贴入微。
在医生、护士和所有前来探望的亲友面前,他完美地树立起了一个在灾难后对妻子不离不弃的深情丈夫人设。
甚至我爸妈,这两个最不待见他的老人家,看他的眼神都缓和了不少。
而我,则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扮演着一个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患者。
我表现出轻微的「失忆」,对爆炸前后的事情记忆模糊,时常对着窗外发呆,偶尔会在睡梦中惊醒尖叫。
我的脆弱和无助,是最好的保护色。
顾言终于忍不住了。
这天晚上,他替我掖好被角,状似不经意地试探道:「晚晚,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关于煤气的事。」
我抬起眼,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神纯净得像一张白纸。
「什么煤气?我那天不是头疼一直在睡觉吗?我只记得我好像下楼走了走,然后就听见一声巨响……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我的反应,让他那双深邃眼眸里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了。
他松了一口气,伸手抚摸我的头发,声音里充满了怜惜:「不记得了也好,忘了那些可怕的事情,我们就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