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直播镜头突然怼过来的时候,我女儿正在奶声奶气地讲睡前故事。
“……小兔子找到大灰狼的家,狼外婆躺在床上,声音哑哑的……”
主持人逗她:“那狼外婆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我眼皮一跳。
女儿歪着头,小辫子翘着,天真无邪:“是坏人!就像那个林阿姨,嗓子哑哑的,还骗人说我妈妈推她!”
全场死寂。
弹幕彻底疯了。
我的手机瞬间被经纪人的电话打爆。
我知道。
全网黑了我三年的铺天盖地的谩骂,要开始反噬了。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像一块冰冷的铁,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记忆里。
那天是我拿下第一个最佳女配角的庆功宴。香槟,闪光灯,虚伪的祝贺和真心的笑容混在一起。林知遥也在,她和我同期出道,资源一直比我好,那晚却输给了我那个分量不轻的奖杯。她端着酒杯过来,笑容完美无瑕,说:“晚意,恭喜你,实至名归。” 声音像裹了蜜糖的刀片。我心里有根弦绷着,面上也只能笑着应付。
后来,我胃不舒服,提前去酒店露台透气。雨已经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砸在玻璃顶棚上。露台很暗,就角落一盏昏黄的壁灯。我刚站定,林知遥也出来了。她说想单独跟我聊聊。她离我很近,身上那点酒气混着昂贵的香水味,有点刺鼻。她突然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萧晚意,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奖,原本是我的。是有人……硬塞给你的。”
我愣住了。这个圈子里的腌臜事,我听过不少,但真落到自己头上,还是懵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她笑得更冷,眼神像毒蛇的信子,“就是觉得你可怜。靠这种手段上位,恶心。”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最在意的地方。那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磨破嘴皮子才争取来的角色,是我在片场摔得浑身淤青换来的认可!凭什么被她轻飘飘一句话抹杀?
我气得浑身发抖,下意识想推开她,让她离我远点。我的指尖甚至还没碰到她衣服的布料,她就尖叫一声,整个人像一片被狂风吹起的叶子,向后倒去,重重撞在露台冰冷的雕花铁栏杆上。她的额头瞬间就见了红,血混着雨水,蜿蜒而下,在她那张素来精致的脸上显得极其刺目和……虚假。
“啊——!” 她的尖叫声撕破雨幕。
紧接着就是一片混乱。脚步声,惊呼声,闪光灯像一道道闪电,精准地捕捉到她狼狈倒地的画面和我伸出的手。
“萧晚意推人!”
“林知遥被推倒受伤!”
“新晋女配疑似嫉妒伤人!”
那些标题,带着恶意和猎奇,像瘟疫一样在当晚就席卷了网络。高清图片里,我伸出的手成了铁证,她额头的血迹就是控诉。我的辩解,在那些精心截取的画面和“现场目击者”含糊其辞的描述面前,苍白得像一张废纸。
一夜之间,我从“潜力新人”变成了“心机恶毒女”。代言黄了,谈好的剧本飞了,打开社交媒体,私信里塞满了最恶毒的诅咒。出门被狗仔围堵,被路人指指点点,甚至扔过臭鸡蛋。公司想保我,但舆论压力太大,最终选择冷处理。那段时间,天是灰的,空气是粘稠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