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江驰,是在城南那家旧书店。
那天下着细雨,书店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特有的香气。我踮着脚想要拿书架最高层那本《百年孤独》,指尖刚触到书脊,另一只修长的手就从我头顶上方轻松取下了它。
“是这本吗?”他问,声音清朗。
我转过身,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他很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谢谢。”我接过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一阵微妙的电流窜过。
“加西亚·马尔克斯,”他瞥了眼封面,“你喜欢魔幻现实主义?”
“喜欢那种现实与虚幻交织的感觉。”我老实回答,“好像我们的生活里,也可能藏着不可思议的魔法。”
他笑了,眼角微微弯起:“巧了,我也一直等着生活中的魔法出现。”
后来我知道他叫江驰,是附近大学的建筑系讲师。我们站在书架旁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从文学到建筑,从雨天到晴天。窗外雨停时,我们已经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那是我们故事的开端,美好得如同被施了魔法。
而我从未想到,魔法背后往往藏着诅咒。
第一章:
我们在一起三个月后,我第一次发现了那个规律。
那天是我生日,江驰答应陪我吃晚餐,却因为系里临时会议迟到了整整两小时。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和渐渐冷掉的菜肴,手机里的消息从“马上到”变成“再等一会儿”,最后彻底沉寂。
当他终于赶来时,我已经喝完了两杯红酒,眼眶泛红。
“对不起,系主任突然...”他急切地解释,发梢还沾着夜间的露水。
我打断他:“你至少可以打个电话。”
“手机没电了,我...”
“每次都是这样,工作永远排在第一。”我的声音哽咽了,酒精和委屈一起涌上来,“我知道你忙,但我只是希望在我生日这天,你能准时一次...”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不是爱哭的人,但那天的疲惫和失望让我失控了。
江驰顿时慌了,过来抱我:“别哭,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他手忙脚乱地替我擦眼泪,吻我的额头,一遍遍道歉。那晚我们和好了,他甚至跑去已经关门的蛋糕店,求老板卖给他最后一个小蛋糕。
一切看似很好。
直到第二天早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我醒来时发现江驰正撑着下巴看我,眼神里带着些许困惑。
“早安。”我笑着凑过去想吻他。
他却微微后退:“那个...我们昨天为什么去了那家餐厅吃饭?”
我愣住了:“因为我生日啊。”
“你生日?”他眨了眨眼,“不是下个月吗?”
我的心沉了一下:“是昨天,你忘了?”
“不对啊,”江驰坐起身,认真地看着我,“你身份证上的生日是下个月15号,我记得很清楚。”
他确实记得很清楚,但那是我阳历生日,而我过的是农历。
“我们庆祝的一直是农历生日,”我试图解释,“昨晚你还给我买了蛋糕,记得吗?”
江驰皱眉思索了很久,最后摇头:“奇怪,我完全没印象了。我只记得昨天系里开会,然后...然后就直接回家睡觉了?不对,我们确实在外面吃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