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是我母亲憔悴的脸。她正抓着一个医生的白大褂,苦苦哀求。医生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对不起,顾先生那边没有付款,手术准备必须暂停。再拖下去,病人的危险就大了。”
紧接着,婆婆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能听到她在那头撕心裂肺的哭求:“景深,你快救救亲家公啊!他是个好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顾景深却不耐烦地皱起眉,对着电话冷冷说道:“她贪得无厌,您别管。”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薇站在一旁,用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正在做着最后可笑的挣扎。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和我母亲绝望的泪光重叠在一起。巨大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将我吞噬。
顾景深欣赏着我的崩溃,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苏晴,我再问一遍,签,还是不签?”
我看着那份协议,看着“救援失误”四个刺眼的黑字,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所有的波澜都归于一片死寂的平静。
“好,我签。”
2 协议陷阱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份协议关系到我‘弟弟’的一生,我需要仔细看看条款。”
顾景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保镖带我去旁边一间空的办公室。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笃定我插翅难飞。
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一份,是附带净身出户条款的离婚协议。
另一份,是他名下核心产业“景盛科技”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无偿转让协议。
这两份文件,是我用三年的隐忍和血泪,请最好的律师精心设计的牢笼。它们的纸张、字体、格式,甚至页脚的编码,都与顾景深递给我的那份和解协议一模一样。
我迅速将那份罪恶的和解协议压在最底下,只露出最后一页需要签名的地方。然后,我将离婚协议与股权转让协议覆盖在上面,同样只露出签名页。
利用视觉盲点,从外面看,这叠文件就好像只有一份。
我冷静地在两份文件的签名处,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苏晴”两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和过去那个卑微懦弱的自己告别。
做完这一切,我打开门。顾景深正不耐烦地看着手表,林薇则亲昵地为他整理着领带。
看到我出来,他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那叠文件,甚至懒得翻开看一眼,直接锁进了随身的密码箱里。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任他拿捏的玩物,我的任何“仔细查看”,都只是拖延时间的垂死挣扎。
他拨通了财务的电话,冷冰冰地命令道:“给我岳父的手术费付款。”
电话挂断,他转身对林薇柔声说:“薇薇,我们走,别让这些腌臢事脏了你的眼。”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时,林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不小心”地朝我走来。滚烫的液体尽数泼在我胸前的制服上,那是我身为消防支队政治指导员的制服,肩上还扛着代表荣誉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