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不仅是他的车夫,还是他的侍女、护工,甚至要懂些医术,能应对他突发的状况。
自从那场意外后,沈砚辞的身体和性情都变了。这世上,似乎只有我能处处忍让他,顺着他的性子照顾他。
大概是我把他照顾得太好了,时间久了,他对我的排斥渐渐少了些,多了一份依赖,生活上的事,也愿意听我的安排。
可这份依赖,仅仅是因为习惯,无关任何情意。他从未给过我半分超出 “主仆” 之外的情感。
我也不是没有觉得委屈过。最难过的时候,我曾抱着沈砚辞的胳膊痛哭。
那天正好是我的生辰,沈砚辞自然不记得,连我自己都忘了,还是府里的老仆提醒,我才想起。
那一刻,我真的撑不住了。我绝望地抱着他,恳求他看在我五年付出的情分上,哪怕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可他只是任由我哭完,然后冷漠地说:“这些年,从未有人逼你留在我身边。你又何必强求我对你动心?”
确实,留在他身边,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放弃了家族为我安排的锦绣前程,违背了父母的意愿,隐姓埋名留在沈砚辞身边,只为了那份不切实际的爱意,也为了赎罪。
我就像一个没有归宿的孤魂,在他身边游荡了五年。
到了深夜,沈砚辞和苏婉清才从醉仙楼里出来。同行的还有三四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酒意,说说笑笑,看起来今晚过得很愉快。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担心。沈砚辞吃的药,是不能沾酒的。
沈砚辞走下台阶时,脚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我下意识地推开车门,冲过去扶住他,紧张地检查他的状况。
旁边有人笑着打趣:“清欢姑娘不必担心,沈大人没喝多少酒。”
另一个人接着说:“有苏姑娘在身边,沈大人心情好,多喝两杯也正常。”
或许是提到了苏婉清,沈砚辞轻轻推开我,将我向外推了一步,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婉清,眼神里满是温柔。
我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尴尬地站在原地,像个不知进退的小丑。
“去把马车开过来。”
直到沈砚辞对我下达命令,我才回过神,默默转身去开车门。
沈砚辞和苏婉清坐在马车后排,两人低声说着话,偶尔传来苏婉清的笑声,气氛十分暧昧。
这些年,沈砚辞身边也有过别的女子,各种各样的我都见过。可能让向来沉默寡言的他,变得如此开朗健谈的,苏婉清还是第一个。
我心里隐隐有了预感,这次,他是认真的。
苏婉清下车后,马车上只剩下我和沈砚辞。我们朝着城郊的别院驶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别院时,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在心里盘旋了很久的问题:“这次,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着马车前方的道路,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坐在后排的沈砚辞转头看向窗外,声音低沉地回答:“我年岁渐长,总该寻一位良人成家。清欢,你该明白的。”
人生中很多重要的决定,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做出的。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握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沈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