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动,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尽管我什么都没吃。
“金总,开门做生意,连句实话都听不得了?”我看着金楷泽,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你把我请来,又要把我赶走,这就是你们东贝的待客之道?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金楷泽的头上。他猛地抬头,眼神怨毒地盯着我,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
今天这事,是他自己挑起来的,全国网友都看着。如果真把场面搞得太难看,东贝的声誉就彻底完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保安退下,然后强撑着站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位……小姐,你可能对我们东贝有什么误会。我们的食材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的,绝对安全卫生。”
“是吗?”我挑了挑眉,“那正好,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较真。我已经替您拨打了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举报电话,顺便还邀请了几家主流媒体的朋友,他们应该……快到了。”
我晃了晃手机,通话记录上,“12315”那几个数字格外显眼。
金楷泽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他身后的运营总监,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金总,不能让她再说了!这女人有备而来,再闹下去,对我们没好处!”
金楷泽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死死地盯着我,像一条被逼到绝路的毒蛇。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咬着牙问,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想怎么样。”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消费者,来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们的菜,很难吃。你们的企业,从根上就烂了。”
我走到那道“佛跳墙”旁边,这盅卖888的汤,里面的海参用的是最劣质的土耳其参,用火碱发得又大又假,鲍鱼是冷冻的,连裙边都没处理干净。
我用勺子在里面搅了搅,一股腥臭味混杂着化学药剂的味道飘了出来。
“金总,你闻闻。”我把勺子递到他面前,“这就是你口中,山珍海味的味道吗?”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恶心。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几位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您好,我们是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接到举报,前来对东贝进行例行检查。”为首的一位中年男人亮出了证件。
金楷泽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说过,一个月内,你的店会全部关门。”
“哦,对了。”我补充道,“友情提醒一下,金总,脑囊虫病潜伏期可长可短,建议您还是尽快去医院做个检查。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说完,我不再停留,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了这家金碧辉煌的餐厅。
出门的那一刻,我习惯性地用指甲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门牙。这是我的一个小动作,每当我觉得事情办妥了,心情舒畅的时候,就会这样。
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的乌鸦嘴,从不说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