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沈修泽团队的恶意剪辑,视频掐头去尾,只留下了我在评估火情时短暂的停顿,以及因为烟雾太大,孩子被呛得咳嗽的画面。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塞了一大笔钱。那个女人在镜头前哭得撕心裂肺,指着我的照片控诉:
“就是她!苏晚!她为了自己出风头,为了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故意不让别的消防员上,延误了最佳救援时机!我可怜的孙子,就因为她,被浓烟呛坏了嗓子和肺,现在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她不配当什么英雄,她是个冷血的蛇蝎女人!”
谎言被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相”。
【冷血队长苏晚】、【蛇蝎女人】、【滚出消防队】……一条条恶毒的词条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那些曾经赞美我为“最美逆行者”的网友,此刻用最肮脏的语言咒骂我,让我脱下这身制服。
趁着这波“热度”,沈修泽高调宣布,以个人名义为那个“被困儿童”的家庭捐款一百万,并宣布成立“儿童安全基金会”,由林菲菲担任形象大使。
他将自己包装成了弥补妻子过错、心怀大爱的“城市良心”,而我,成了他伟岸形象下的一抹肮脏的污点。
巨大的舆论压力,如海啸般涌向了消防队。
队长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政委把我的肩章和臂章轻轻放在桌上,艰难地开口:“苏晚,队里决定,暂停你的所有职务,接受停职调查。这身制服……暂时先上交。”
制服,是我的信仰,是我的第二层皮肤。脱下它,比拿刀剜我的肉还要疼。
我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地解开纽扣,将叠得整整齐齐的制服放在桌上,然后转身,走出我奋斗了十年的地方。
走出消防队大门,沈修泽的劳斯莱斯就停在路边。
他降下车窗,脸上带着胜利者悲天悯人的微笑,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那块地的转让协议。
“苏晚,签字吧。”他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说出的话却恶毒如蛇蝎,“把地给我。我不仅能让你官复原职,洗清所有污名,还能让你成为基金会的荣誉理事,继续当你的英雄。”
我看着他那张伪善的脸,胸中翻涌的恨意和恶心几乎要冲破喉咙。
“呸!”
“我父亲的地,是留给这座城市的未来,不是给你这种人渣的!”
沈修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他爆发出了一阵夸张的大笑。
“留给城市?苏晚,你真是天真得可笑!”他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耳语,“你以为你很了解你爸?他临死前,躺在病床上,最想见的人是我!他亲口对我说,只有我,才能实现这块地的最大价值!是你,一直活在自己高尚的幻想里,根本不懂他!”
父亲临终时,我正在千里之外参与一场特大森林火灾的扑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沈修泽,竟然用我最深的痛来攻击我。
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他满意地笑了。他假意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既然你这么固执,那这样吧。明天晚上八点,来我的‘云顶会所’,我约了受害者家属,我们当面谈谈‘赔偿’问题。把事情解决了,对你,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