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的依仗，没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不……不要杀我……”他开始求饶，“喻清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看在我们同门的份上，饶我一命……”
我看着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样子，觉得有点无趣。
“晚了。”
我说完，指尖的剑气，就要弹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师妹，手下留人！”
6
我转头看去。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正御剑飞来。
是我的大师兄，陆修远。
宗门里有名的大好人。为人谦和，待人友善，天赋也不错，如今已经是金丹大圆满，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
很多人都说，他是下一任掌门的最佳人选。
我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是觉得，他这人，活得太累。
什么事都要管，什么人都要帮。好像不日行一善，就浑身难受。
说得难听点，就是圣母心泛滥。
他落到地上，先是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燕爵，眉头皱了皱。然后，又看向我，眼神复杂。
“喻师妹，恭喜你，结婴成功。”
“多谢师兄。”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燕爵他……”陆修远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想杀我，没成功，现在轮到我杀他了。”我把话说得很直白，“师兄是来给他求情的？”
陆修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师妹，我知道，是燕爵不对在先。但是，同门相残，终究是门规所不容。你现在杀了他，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名声？”我笑了，“我修仙，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名声。谁爱要谁拿去。”
“再说了，”我看着他，“他暗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同门之情？我现在杀他，叫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陆修d，“不管怎么说，他罪不至死。不如，将他交由戒律堂处置，由燕长老亲自发落，你看如何？”
把他交给戒律堂？交给他爹？
那不就等于放了他吗？
顶多就是关几天禁闭，罚一点灵石。等风头过去，他照样出来活蹦乱跳。
然后，他会继续像条毒蛇一样，躲在暗处，等着下一次咬我的机会。
我没那么傻。
“师兄，”我看着他，“你每次都这样，不累吗？”
陆修远愣了一下：“什么？”
“和稀泥。”我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管谁对谁错，你总想让大家‘各退一步’。”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犯错的人，不需要付出代价？凭什么受害者，就得‘大度’，就得‘原谅’？”
“我今天要是没扛过去，死在心魔劫里了，你会去杀了燕爵，替我报仇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
陆修远被我问住了。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不会。
他只会去燕爵面前，叹一口气，说一句：“燕师弟，你这次，做得太过火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就是陆修远。一个永远正确，永远温和，也永远……没用的好人。
地上的燕爵，看到救星来了，又有了底气。
“陆师兄，救我！喻清芷她疯了，她要杀我！”
陆修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喻师妹，算我求你，给我一个面子。放过他这一次，好吗？”
